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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煊把原先教他们断尾求生的主意放了放,另开始想如何跟太后交代。
“殿下,太后到底带了什么话,还请您直说。”
安吉见人齐了,终于开口。
元煊微微歪头,姿态闲散,一手按在剑上,“太后带话?太后对你们这群谋逆之人哪里敢带话,只让我好好儿查,若当真有谋逆之事,绝不姑息。”
安吉一时掂量着元煊的心思,听出了另一个意味,如今平原王还没冲他们安家下手,可若真如长公主所说,奚安邦倒戈,到时候,定然将罪责推到他们身上,自已落个干净,而如今太后只派了长公主来,那么太后知道多少,给他们定什么罪,还得看长公主。
他不是不识时务的人,“殿下明鉴,这一切都是奚家做的,我们也是为了孝敬太后啊。”
对着比自已年龄小许多的长公主,他姿态放得极低,“再说,论亲缘,我亦是你的舅爷爷,如今您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我做东……”
“凉州的铜矿私造五铢钱,我查了恶币的流向,查到了你们招兵买马的地方。”元煊慢吞吞端起杯盏,漫不经心就放了个大招,“你自已个儿掂量吧。”
此前刚遇到安慧之时,元煊还没有多少人手,她不敢随意联络洛阳中旧人,自然不比现在方便,可她还是从安慧给的数百人凑成的控状中,找到了蛛丝马迹,着人顺着石窟查到了劣币的痕迹,却也没敢深入,只收集些许证据按而不发。
如今元煊却有了天下侯官做耳目,自然顺顺当当查清楚了,顺着那管事分送劣币的账册和侯官在民间调查的流向,查到了凉州马场和泾州铁矿,再通过粮草流通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屯兵之地,这种劣币流通时间不长,最常使用的地方定然有商户记得清晰。
元煊本还想查一查私造兵甲的地方,上次穆望派人查的时候惊了他们,原本在锻造兵甲在石窟所在的山内,等京中再来人,就再也找不到痕迹了。
此话一出,屋内人都躁动起来,彼此眼神交换,更有人手悄悄在脖颈之处横了横。
安吉更是神色莫测。
元煊勾了勾唇,在一屋子的杀心中安然喝水,“对了,你猜我查到了之后,有没有让人把那地方围起来?”
满屋中的人彻底变了脸色。
更有一人脱口而出,“你哪来儿的人!”
“哈,好问题!”元煊笑着抬起头,看向了说话的人,与穆望岁数差不多,只是明显没那个忍性,只剩下了劣性子,就是太后看中的那个隔房的侄孙,安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