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元煊与穆望成婚不过数月。
元煊短短一句见礼,就算太后想要刻意忽视给个下马威,也忍不住心头微舒。
“这是灵远和尚新译的经文,我抄写后供奉在佛前有了百日,还望陛下得佛法庇佑,必能永受嘉福,千秋万岁。”
太后眉头舒展,看向了一旁的女官,未曾说话就听得殿门口一声笑,“我来了,陛下猜猜,今儿我听了什么稀罕事?”
元煊尚跪在地上,只听后头的声音,就知道是元舒。
太后微微坐直身体,露出了个和蔼的笑,“饶安来了。”
没人通报,元舒已经自已进来了,瞧见地上的元煊笑容更甚,“还好我没先说,要不就要当着人的面说是非了。”
太后含笑瞧她,“什么事儿?”
元舒瞧了一眼地上的人,熟门熟路自已坐下,笑道,“现下我可不能说了,要不顺阳该怨我了。”
太后摇头,“煊儿诚孝,面皮薄,你莫要与她玩笑。”
元煊低着头,察觉到手上一轻,经书被端走呈上去,松了一口气,顺杆子向上换了称呼,抬头笑道,“这便是我要向祖母请罪的事了。”
她已大半年未见太后,老人家虽已知天命,岁月到底优待,依旧雍容华贵,容光焕发,不见丝毫老态。
太后听了元煊的话,配合做出疑惑之态。
“眼瞧到了年下,我的家令总要回禀事务,驸马瞧着原先那家令贪污甚多,故而想为我寻一名干练的,谁知有人却举荐了时下兴起的商铺的掌柜。”
元煊信口就来,将前因后果编得合情合理,“驸马便去了几趟,发现那商户果真做得不错,可却不是那掌柜之功,您猜是谁?”
太后顺势就问了,“不是那掌柜之功,便是主人家?”
“可不是,那主人家却是个少孤的世家女郎,驸马问了几番问题,谁知就闹起流言来。”
“那商铺的主人前来拜见我,禀明此事,我业已做完礼拜,便起了回京的心思。”
“驸马虽是好心,可哪有驸马替公主做主家事的,在城门口时我便提起此事,一时气急,与驸马动了手,倒闹出了些笑话,陛下怜我,便让我再回去静修思过,为您为国祈福,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和穆望关系恶劣总是要摆到明面上的,总要叫太后知道她就算和皇帝亲信联姻,依旧不是一条心的。
一旁的元舒听了脸上显出一份意味深长,元煊这话,轻飘飘地将事情改换了个头脸,太后年纪大了,消息也不灵光了,听了这话居然就这么信了。
“既然家令做事不好,那换了也罢,驸马选的人放一放,你既然回来了,自已的属官自已选也好。”
目的达成一半,元煊露出了些笑意,“是。”
“听饶安说你头疾还未好,还在服药?金墉城虽近,却也没太医照料,杨姒,去叫太医来给我这可怜的孩子瞧瞧。”太后冲元煊招手。
元煊听到这话方站起来,做出谦卑顺从的姿态。
元舒见状娇笑道,“太后慈悲,顺阳却是个痴的。我前日去寺中拜佛,顺道探望顺阳,听侍女说,婚后驸马特地为她寻了治头疾的药,药材也稀罕,都是驸马每月亲去寺中送的,我瞧着,顺阳竟不知驸马对她的心。”
太后闻言脸上笑容淡了些,“果真吗?”
元煊颔首,“只是止痛比先前太医开的药好些。”
说话间太医已经来了,行了礼便替元煊把了脉,甫一探脉,眉头就紧了,小心翼翼瞧了一眼面前的长公主,对过眼神,方才松了手,斟酌道,“这头风还是幼时受风寒又未曾将养好之故,待我再回去斟酌一番,开好方子配好药送予公主。”
元舒没瞧见太医的沉凝,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