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人鱼贯而入,也没多费口舌,贺从确认了河间王在此处落脚,又问了院子,和兰沉对了一眼,等熄了灯就摸了进去。

元瑞睡得也没那么沉,只觉得屋内隐隐有光,眼睛还没睁就要骂人,“狗奴才,大晚上弄什么鬼。”

一道笑声响起,“河间王好睡,扰了您倒是我们的不是,只是来传个令,提醒您明日早些起,赶路要紧。”

元瑞登时就坐了起来,抱着被子瞪了眼睛,见着两个陌生面孔,腰间都挂着千牛刀,“你……你们。”

能挂千牛刀的也就两样人,一样是明面上的千牛备,那是皇帝护卫,决计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侯官。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大周的侯官和南边的典签可都是黑夜里头干脏活儿的狠角色,如今北面侯官少见得多了,可南边的典签可是敢半夜屠戮宗室的狠角色。

元瑞打了个激灵,“我好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

“哪儿能呐,到脖颈。”贺从依旧嬉笑。

元瑞一口气没上来,抱着被子作势要滚下床,顺手要抽床边上的刀,被一直阴恻恻盯着的兰沉一腿踹下去,彻底滚下了床。

有被子垫底,到底没伤着。

“瞧您吓得,奴才开个玩笑啊。”贺从也迈开腿走上前,也没将人捞起来,俯视着他,“只是上头叫我过来迎一迎您,总得赶回家过年不是?”

他这话说得妙,虽说是长公主教的,上头这词儿也没错,如今的确是长公主管着他们,但河间王听着就以为是太后,再不然就是皇帝了。

兰沉收了腿,也不告罪,贺从在心底啧了一声,就不该带这个木头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