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就是吗?

“你提醒了我,”元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滚热的手停留在她的后脖颈,“我会注意的。”

“你们好像没有感情,那为什么……不能就离了吗?”崔松萝寻思着未来之事不可说,不若直接着手拆了这对,元日朝会上,元煊就不会因为受辱发疯了吧。

元煊的手还搁在她厚厚的毛领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毛,顿了良久,温声道,“这个人还有用。”

现在就让她和太后党撕破脸不容易,穆望是皇帝亲信,是最好的挡刀选择。

元煊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脖颈,“多谢你,让我想出了个更好的主意。”

原本她是要亲自上的,现如今看来,倒是还有个法子。

“过几日有大雪,你去用松清商号的名义施粥,我会安排个人,你务必叫穆望发觉灾民之中的端倪。”

她微微一笑,“这虽然是件好事儿,对穆望看着眼前也是件好事儿,但的的确确不是件好事儿,能做吗?”

崔松萝被她这一连串的好事儿给绕晕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隐约察觉出来,元煊这是要给穆望下个套。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成为元煊计谋的执行者。

哪怕元煊没有对她说清楚。

这似乎是个元煊对她的试探。

雪落了下来,很快掩盖了这世间的泥泞污浊。

这场大雪几乎成了灾。

洛阳附近的几座紧要小城外头都累积着幢幢黑影,缩在墙根底下,团成一团,短褐上打着补丁,灰扑扑落了雪粒子,也懒得掸一下,崔松萝带的人过去一把拉,人已经冻硬了。

崔松萝本来起来的时候还赖床,冬日谁不想一觉睡到中午,到了外头从头到脚裹得结结实实,挨着现搭的土灶取暖,见着这一幕连抱怨都忘了。

几大桶粟米粥出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刚放下没多久,外头凉了一片,只能现煮滚了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