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一个消息,王妃的侄女,什么什么公主,说是想要亲自去迎蠕蠕公主呢!”

高深神色一动,“什么?”

“大约是綦尚书老是缠着饶安公主不放,惹得那位公主不厌其烦吧,而且听说,那位公主当着綦尚书的面祸水东引,说是,看你面善,宁愿嫁给未娶的你,也不要嫁给綦明罗呢!”

“贤弟被排挤倒不一定只是岳斗的缘故,只怕还有明公这位大堂弟作祟。”

高深神色一滞,有些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已,“我吗?”

他来肆州之时看守城门,从底层兵卒做起,又努力将自已练得壮实黝黑,怎么还老是成为贵女的挡箭牌。

说话的罗秦大笑一声,用力拍了拍高深的肩膀,“贤弟虽然没有镜子,可对着河看看,已经比我们军营中众多五大三粗的汉子出挑许多了,”

高深一哽,但很快思索了一个出路,“只怕我得出去避避风头,还不如我去蠕蠕送聘礼顺道迎亲呢!”

他那日只想提醒饶安选错了路,綦明罗若是看上了她,又深受綦伯行倚重,得到她轻而易举,谁知道她居然就这么反手捅了元谌和自已一刀。

“这差事谁都看不上,顺利迎回公主也没有功劳,不如在军中等着立战功,你也不必避得这么彻底吧,前途不要了?”罗秦显然没想到高深怂成这样。

李觉也觉得不妥,看了高深一眼,“别说这种话,小心一语成谶。”

高深嘿嘿一笑,低头掩去深思。

对于他们自然不是好路,可对于他自已,却委实称心如意。

再说饶安不知有没有认出自已,还是避开的好。

果不其然,四月未到,眼看綦伯行与宇文鸿没谈拢,战争一触即发,高深真被派去漠北送聘礼,迎回蠕蠕公主了。

高深这些时日不断挑拨那几个被岳斗和綦明罗排挤,或是被綦伯行忽视的臣子将领,被传入綦伯行帐内骤然听闻此消息心头石头落地,却也没忘记演戏。

“明公何处需要我,叱奴便往何处去,只盼明公别忘了我就是,我不在您身边,万望明公好生保重身体,注意亲近之人,切莫轻易听信人言。”他做出有些受打击,却又忠心不二的模样,行礼接受了这个差事。

綦伯行轻轻咳嗽一声,“并非支开你,而是此事紧要,唯有你去,我才放心,你知道我的意思。”

高深自然知道,要让蠕蠕可汗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那人自然不会是元谌。

“属下明白。”

高深说着,行礼告退,出营帐门就瞧见了冷睨他的綦明罗,心下了然一片,远远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蠕蠕和亲事关重大,不得延误,高将军切记明日就启程吧。”綦明罗也没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

高深转头,看向身后的綦明罗,“自然不敢耽误。”

春风吹不到漠北,黄土漫天,一路过去,唯有灌木丛显出些生机,好不容易寻得几片绿洲,便能窥见蠕蠕部落的平民百姓与凶悍壮土的生存境况。

因为辎重不少,行进缓慢,带着提亲的各种牛羊粮种到达蠕蠕王朝中心所在,已经快四月中旬了。

王帐之中,蠕蠕公主与父亲对坐,听着耳边兄长与国相的劝说,看着父亲身后大着肚子的母亲,在一片鲜明富丽之中,只觉得像是巫师向天祈祷时无休无止的吟唱,惹人心烦。

良久,她终于抬起了头,目光与对面的阿爷相接。

“我答应和亲。”

国相还在相劝,“晋阳繁华,公主嫁过去是好事……诶?你说什么?”

可汗亦十分震惊,“明珠,你同意了?”

“但我有个条件。”弥利目光坚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