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站在了要紧的百官之前,一部分揪着几个贪官污吏送至刀前,高声说出了这些人的贪污受贿,荼毒百姓的罪行来。

“去把那些罪人也带来!杀了祭天!”綦达罗眯着眼睛,下了令。

高深听着心头一凛,刚开口,却与李觉同时说出了话。

“明公三思!”

“明公稍后!先叫道土们开坛祭天才是!”

李觉回头,与高深对视了一眼,倏然觉出些异样来,眼前这人这么急切,仿佛刚才在台下一个一个指着百官之中个个数落罪名的人不是他的属下一般。

不对。

李觉微微歪了些头,高深冲李觉微微躬身颔首,继而快步上前,低声凑到了綦伯行身侧,“明公莫急,别忘了,那个叛逃出去的长孙行。”

綦伯行挥挥手,“这算什么,这都快晌午了,只怕他早就死在了岳斗刀下,若他真能杀来,那就让他好好看看,自已的伯父兄弟都是怎么惨死的!”

高深心中暗叹,难怪主子说綦伯行如同一把反刃之刀,不仅伤敌,也能伤已,极难掌握。

他虽心焦,却也不敢露出一二分异色来,只得退下,暗中盘算,不知主子能不能及时赶到,若事败,只怕……

倏然之间,听得铮然一声响。

众人举目看去,一支箭镞疾驰,似流星般扎入押送犯官家眷的将土胳膊之上。

高深心中一定,细细看去,却只看见了细窄一队精骑正突破边缘包围圈,奔袭而来,为首的正是长孙行。

他登时心中一沉,直觉不妙,环视一圈,猛然发觉不对,新帝被扔在行宫里,怎么平原王穆望也不在。

穆望此獠绝非良善之辈,只怕还留了后手。

“谁敢杀我大周良臣!!!”长孙行高喝道,“奉清河王之命,长孙子彦前来拨乱反正,速速放下武器!”

綦伯行眯起眼睛,只见一队精骑如同薄窄利刃扎入自已所设置的铜墙铁壁中,如同钻入圈套的小蛇,不过是自寻死路。

他抬手,“不过一队骑兵而已,妄想救这数千官员,不过死路一条,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杀声震天。

百官皆乱,鲜血迸溅,一片人间炼狱。

长孙行率军截住了押送长孙等不少罪臣的军队,瞧着当中长孙冀形容潦草枯槁,全不似往日的尊容,只觉心中酸楚,扬声命人下马解开这些人身上的捆绑,却对上了长孙冀急声的呼喊。

“子彦!别下马!举刀!不用管我们!杀敌!”

“长孙家的未来,在你身上!也在你手上,回头!给我杀了这群逆贼!”

“天下丧乱,乱世已起!平乱护国!是你的责任!也是我们的!我们的路已绝,子彦啊!去救更重要的国!”长孙冀的夫人王世玉不顾身后的刀兵,高声喊道,“快!别下马!子彦啊!”

长孙行咬着牙,转头挺身应敌。

身后是手无寸铁被束缚的亲族家人。

阴云涌动,长堤故人相逢,却皆命悬一线。

百官之中,有御史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向前,举起双手,“臣能写禅让诏书!臣能写禅位诏书!”

祭台开坛,法乐奏响,綦兵皆振臂高呼,“元氏既灭,綦氏将兴!”

山呼海啸,如巨澜压倒乾坤之中的长孙行,他仰头,看不到烈日。

马匹嘶鸣,一匹匹中箭倒下,长孙行浴血持刀,视线下移,对上了綦达罗放肆的大笑。

“区区一个长孙行,就带着这么点人,也妄想阻挡我们?!”

爆炸之声从另一侧响起,一片尘土飞扬,大批兵马压境,震动一片,赤黑军旗率先突破阴霾,兵戈声中传来一道女声。

“一个先行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