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煊确认侍女们都出了门,算着侍女碰到饶安公主的时间,晾了一会儿,眼见小女郎的裙摆都抖搂起来,方才森森开口,“你就是和穆望有纠缠的那位?对吗?”
崔松萝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如同针扎,讷讷半晌,“是,长公主明鉴,小女绝无此心!”
元煊却低笑起来,打算在饶安公主来之前先处理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郎。
“这么怕我还敢来,是想要见一见你未来的主母,求一个正经侍妾身份。还是来撇清关系,求一条生路?”
崔松萝听着这一声恹恹的问句下越发紧张,她下意识双手平举,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小女不敢。”
她将准备的言辞脱口而出,“小女自幼仰慕煊太子殿下,殿下雄才大略,便非男身,却有雄心。”
最后一句,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挤了出来,“妾惟愿长公主殿下,早登大宝!”
崔松萝语毕抬头,看到上坐的人微微倾身,目光锐利,槛窗切割光斑落在她身上,如同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斑斓猛虎。
注:[1]女郎:年轻女子称谓,魏晋南北朝时期常用,eg.《淳化阁帖》东晋康帝司马岳书“陆女郎问谇如此,可筹量之。”
作者预警:本文女主元煊非穿越非重生,女主是政治性动物,会有玩弄人心权术的桥段,非完美女主。除了穿越女还有很多女性的成长会占据一定篇幅,全员事业脑,大量疯批权竞,cp是皇位。
架空历史,只参考部份制度和时代背景,但不参考历史人物和进程,参考文献见作话。
第2章 娇妾
元煊原本在脑子里盘算着元舒来激怒自已背后的意味,冷不丁被这句惊雷驱散了全部思绪。
她先前故意诈出了小女郎的身份,就是等着她说出自已的目的,没承想崔松萝居然说出了这般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话来。
五年前真皇子诞生,她被公布女身,废太子之位,牵离东宫,众叛亲离。
懦弱的父亲下诏将她下降,与八姓勋臣之一的穆家联姻,榨干了最后的价值,出嫁时身边无一人可用。
这是她被废太子之位后,第一个主动向她投诚的人。
世人皆对她前事皆讳莫如深,再怎么挑衅抹黑,也不会提起一句太子殿下,可她却提了。
是有人遣她来试探,还是真的投靠?
她慢慢直起背脊,睥睨地上的人良久,“世人都说我疯,我瞧你也疯得不轻。”
崔松萝还没想到应对之词,便听得元煊继续说道,“不过,很好,我喜欢。”
没等她松了一口气,上位者的语调再次阴冷下来,杀意顺着青砖地森森蔓延上来,“只是,我如今虔心礼佛,凡俗名利之事,皆是负累,这谋逆的罪名,我可不背。”
桌案上的佛珠岌岌可危,终于在广袖带累下滑落。
崔松萝下意识抬起了头,她觉得她可以再尽力挣扎一下。
“殿下容禀,小女出身清河崔氏,年幼丧父,阿母辛苦持家抚养我长大,却不得不看着大半家产被族中侵吞,在我及笄前就因忧劳成疾撒手人寰。”
“我从商,是为支起门户,讨个生活,可世家不齿,白衣轻视,风刀霜剑严相逼,我观世间女子处境,已是举步维艰。”
“长公主,您不是更能体会女子继承家业的艰难吗?”
“唯有女子掌权,才会有女子受益。”
她终于挺直腰背,看向了自已选择的路,目光灼灼,“驸马纠缠,为的或许是小女手中的稀奇方子。”
“小女不才,不一定能守住经营,可却也不愿依附男子,此来,愿奉您为主,献上秘方,这是我的一搏,也是为您的前路,加一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