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此鬼魅伎俩。”

“我恨你,恨你生来拥有了男人可以拥有的坦荡和光明,便是坠落之时,还要牵连无辜之人,你生来就有罪,可我无罪。”

她旋即松开手,大笑起来,“可世人却都说我有罪,你知道吗?火起的那一刻,前来救火的人,就说起来,是清河王以女子身份颠倒乾坤,祸乱朝纲,致使上天降下惩罚在其母所在之地!”

卢文颂瞧着眼前比自已高出了几乎一个头的人,眼中目光摄人,像是烛台倾倒迸溅出来的火。

“可我有什么错!她安氏生下了一个皇子,就是国之功臣,我生下了你!却成了灾星之母!一个母亲,一个从未亲手养育你的母亲,凭什么替子赎罪,整整十九年啊,元延盛,你是太子之时我也不曾享受过太子之母的待遇,被日日看守关着,我被瞒了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元延盛!一日为棋,终身为棋!你以为你能延续盛世吗?盛世,从未达到!”

“若是盛世,为何女子还要如此挣扎,洛阳城内外明暗渠,城壕涵道,我倒背如流,我画出的改良洛阳水利图,却是卢毅受封都水使者。”

“我想要去看除了洛阳和行宫之外的城池和山河,却被困在这暗渠之中!”

“阿爷说,女子提笔作画,该画的不是城池图,不是园林建筑结构,是园林花树,鸟雀美人。”???

她忽然笑了起来,满脸讥讽凄怆,“可你啊,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不用受这样的规训呢?为什么什么都是女人的过错呢?”

卢文颂转过了头,看着孔刘骨架染满黑灰的佛堂,低声呢喃道,“这从来不是个盛世。”

从来不是。

她又笑又骂的样子落在旁人眼底,侍从们彼此眼观鼻鼻观心,忍不住低声叹息,被关了这么些年,到底是疯了。

元煊站在原地,她向来对疼痛感知不深,可此刻分明那只手早就松开了,她还觉得有手骨用力禁锢在她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