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四个,不等元葳蕤说话,元煊先开了口,“我记得你,当年跟着我去过凉州。”

周方奇从凉州护卫元煊回来了之后被提拔成了轻车将军,这会儿也跟在侧,听到这句话仔细看了看,没认出来。

黢黑一张脸,没个印象。

谁也不知道元煊是怎么记住的。

那小将也是一愣,禁不住仰起脸,原本想要梗着脖子上说一句硬话,愣是把刚刚想好的话咽下去了。

“是,殿下还记得。”

元煊点点头,“你祖上是前朝将领,教给你一身使双刃矛的本事,可正面冲击重骑兵,你说你以后该去北边打虎视眈眈的蠕蠕,叫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骑兵,是不是?”

公孙契愣愣点头。

“那你知道綦伯行吗?”

“知道。”

“綦伯行麾下是北地最强的重骑兵,平过不少北地叛军,你觉得你能打得穿他的骑兵吗?”

公孙契几乎下意识道,“只要给我机会,战场上见真功夫。”

元煊笑了笑,“可以啊,给我提他去羽林当郎将。”

中军宿卫军,上品者为羽林,中品者为虎贲,下品者为直从,这小将本在虎贲营,听完一怔。

“可您不是来挑宿卫宫禁的……”

元煊淡然道,“顺带视察。”

她来,也是为了京畿动乱做准备,分好几队兵力,以便到时候确定调哪些能调令的。

元煊并没有大动干戈,不过分了三组,调了几个将入羽林,顺带见了见一众将领。

但元葳蕤看出门道了。

元煊把信任的,有能力的,背景干净的都调往了羽林军。

等提拔宫中禁卫,就远没有那么顺利了。

“我不干!就算现在你成了清河王,你又有什么资格擢官选将,这是军营!女人来军营,那就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给我们找乐子!”

那将领说完大笑起来,下头守着的将土有几个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元煊挑眉,看了一眼贺从。

贺从额头上沁出了汗,“殿下……是臣失职,还不快把这以下犯上的拉下去。”

元煊转头看向了那群被提拔上来的,“你们也这么想?”

“臣不敢。”

她轻哧一声,“明日将那群为首谋反的二十三个羽林军斩首,就在中军大营前,方才跟着发笑的,军棍五十,现在执行。”

“剩下点好的宫中禁卫,随孤回宫。”

元葳蕤忽然开口,“等一下。”

“我也许久不曾拉弓了。”

“今日来大营,有些手痒,昔年太后曾测试朝臣箭术,今日我也试试。”

“就那群方才笑的,站成一排。”

元葳蕤伸手,自有人递上弓来。

有将领忙道,“东阳公稍后,我叫人把靶子立好。”

“不必,不过是来找点乐子。”元葳蕤说着,已经戴好了玉扳指,眯起眼睛,站在高台上,拉满了弓,箭镞指向的,正是那一排人。

将领们大惊失色,几乎要惊叫起来,“万万不可啊!”х?

箭矢破空发出唳鸣,急速奔驰,已经有人吓得抽刀或是后退。

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箭镞穿过武将头顶兜鍪的鹖羽,将土下意识伸手捂住头顶,摸到了那破损的鹖羽。

元葳蕤还没停,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皆穿过了武将头顶的鹖羽。

那一排武将中,不少都在移动后退,甚至向左向右,蹲下又起身,不敢跑却也不敢原地站着,生怕被射中,早就乱成了一团被驱赶的野猴,上蹿下跳,几乎是移动的靶子,却也叫元葳蕤精准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