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被常玥恶补贵族官场知识,又对陆家格外关注,一下子就对来人有了些眉目。

她沉默片刻,走近帐幔试探,“陆尚书?您怎么来了?”

里头人沉默片刻,显然有些不情不愿,“我要是不来,我是不是得亲自去挖矿了?”

崔松萝抬头看天,小声辩解,“这也不是我说的。”

陆金成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谅你也不敢,毕竟你是我女婿的弟媳的隔房小姑不是?”

都套近乎到这种田地,这小女郎说不出那等话。

只能是那个之前压榨他定下预算的霸王,大周开国第一个女侯爵说的。

他只是有些感慨长公主也是真能忍,当初瞧着是被皇帝截和了负气大闹,原来在这儿等着高阳王。

“我就来看一眼,明日自有我的说法。”

若是崔松萝今日不把事情捅开了,陆金成就还有同高阳王斡旋的余地,但她既然闹得光明正大,掌管支计的他自然可以趁势驳了高阳王的意见。

至于其他的……那得再看看不是?

长公主想要他下场,可若不能有十分的把握扳倒高阳王,他就不会轻易表态。

如今这朝局,可真不容走错一步了。

崔松萝有些琢磨不透这磨人老狐狸的意思,但该继续的还要继续。

长孙行听闻自已掌管的诏狱里多了一帮人,倒也给元煊的人开了点方便之门,率先提审,叫下头人仔细这些,别沾染多少油水,坏了大事。

谁知下头人来汇报,真叫那群人吐出来了些大事。

“你是说,这幽州矿官和京中库部郎中有关系?”

“难怪崔郎中没有找库部郎中,直接送来了我们廷尉。”长孙行翻看着供词。

库部郎中和幽州矿官勾连,幽州矿官听从他的指使,先将东西藏在了洛阳城外,只将碎石运入,夏日运输不便,防潮防火装备,多支些钱粮牛马不成问题。

而这库部郎中是高阳王门下极不起眼的一位,长孙行估摸着这事儿不一定是高阳王的意思。

毕竟如今高阳王录尚书事,就是度支尚书都要小心谨慎抗住他的施压,想从国库里捞钱粮,高阳王都不需要自已指挥,下头人就自觉孝敬上来了。

长孙行思量半晌,“去拿人吧,分开审,务必叫人吐露出来。”

城阳王瞒报军机,可高阳王也不是好货色,这两个庸碌之人,总揽国政都不是什么好事,殿下既然要深挖,那再小的藤也得扎上去。

翌日,一队虎贲军出城,耗费半日,终于找到了硝石的藏身之地。

太府崔郎中求见高阳王。

高阳王称忙于庶务,不见。

崔松萝站在门下省外,命小吏高声念出了廷尉得出的口供,午后烈日之下,叫噪之声叫殿内之人抬手拂去了刚上的温水。

“外头是什么东西!为着这么小一件事她也要跟我硬刚?疯了不成!”

高阳王门下之人慌忙走出,厉声质问崔松萝道,“你这女人疯了不成!高阳王总揽庶务,日理万机,你一个七品小官,为着那么小一件事就如此闹腾!当初陛下就不该破格录入,我就说女人都只会撒泼,现在占了位置,坏了规矩也没了体统!”

崔松萝早知道天下多的是人都这么想,不闪不避,“你说得对,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可口供上明明白白写了,库部郎中多次设计贪污,欺上瞒下,也是为了向高阳王府行贿!如今这事儿归我管,可廷尉卿不过三品官员,不敢传讯高阳王,只能由我这个小小官员,来要个解释!”

门人闻言嗤笑出声,指着崔松萝道,“果然是个没见识的,这等蝇头小利莫说高阳王,就是我都不放在眼里,高阳王何必侵吞你那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