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煊以为自已想错了,“我姑姑容貌的确是元氏翘楚,你生得像她,又不是坏事。”

高兰沉默然良久,“可我下去之时,被郑嘉拦住了,他,他问我,愿不愿意与他联手,一起侍奉陛下,有的是我的好处,还能让我娶郑氏的女子为妻,光宗耀祖。”

元煊闭上了眼睛,“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不需要高兰沉的回答,她就深吸了一口气,“郑嘉这个不中用的东西,真是老了不成?”

兰沉明面上只是原来乌洛兰氏的子弟,鲜卑部族,又父母双亡,孑然一身,很适合当侯官,也很适合拉拢,郑嘉想要和兰沉联手,也一定是看过他明面上的身份,觉得这一个人要不了多少东西,分不了多少利益,很好控制。

“求殿下,赐臣一死。”兰沉再度俯首,“臣愿意为殿下任意驱使,可那是我的仇人。”

那是杀了他姑姑,除掉他高氏一族的人。

元煊沉默半晌,大脑急速运转,给太后送男宠这个主意她不是没想过,但兰沉的确不合适。

这人不会说话,也不会讨好,在太后身边,不合适。

“可以,死而已,我赏你。”

元煊开了口,兰沉身形一颤,最后还是磕头认了,“臣,谢殿下。”

见兰沉没反对,元煊才慢吞吞开口,“当年你们高家,本该被发落去北镇的。”

兰沉抬首,隐约知道了元煊所说的死,是什么意思。

“我的人,死也不能无价值的死。”元煊俯视着他,“你的尸体要待在我让你待的位置,明白了?”

“去和郑嘉谈一谈,等你死后,就去,肆州做个小卒吧。”

元煊风轻云淡地在白日阳间干着帮人“转世投胎”的活儿。

“郑嘉在太后身边这么久还没学乖,如今太后年纪大了,耳边该清净点了。”

她将该说的都说了,施施然低头,拿起剩下的邸报,扫视过去,“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等到了肆州,也会有人接应,听说城阳王要派人行刺綦伯行,是个好机会,好好把握,我瞧着穆望也等不及联系綦伯行了,去那儿好好待着,等事成,我许你高家一个重回洛阳的机会。”

高兰沉抬起脸,“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元煊将这事儿安排好,自已摆了一盘棋,自从姑姑提醒她,她就在布局綦伯行的事,城阳王犯蠢,她得未雨绸缪,别管能不能得手,都一定会是个大麻烦,一定会惊动綦伯行,到时候綦家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

她原本打算安排自已人去从内部瓦解綦家势力,最好能顺势接手那些势力。

兰沉来得恰到好处,要不是他送上门,她还要再多挑几个潜入肆州,兰沉在她手下待了这么久,行事虽然阴狠些,但对着敌人阴狠是她的福气,送去肆州正好。

刘文君过来上茶,轻声道,“眼下黑棋颓势已现,殿下还要在黑棋一面下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刘文君,长手越过棋盘,轻轻将一颗白棋弹飞,“我这里少了一个高,他们那儿自然也得少一个高,很公平。”

“给万无禁和鹿偈的信送出去了?喊越崇来见我,还有,”元煊站起身,拍了拍刘文君的肩膀,“我记得松清商号来了些南边儿的特产和书画,你先挑,走我的账。”

刘文君抿唇笑起来,知道元煊是要去寻崔松萝了,“多谢主子。”

“好了,总是闲不住啊,回佛寺吧,过几天要连轴转了。”

元煊搓了搓手,好好的佛经,全染上了杀气,这可怎么好。

总要血祭啊。

是夜,洛阳城内一处小院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很快被扑灭,可另一把火在暗庭内无形点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