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盛谨。”女生说。
邵满心头一跳。
“哪个谢?”他犹疑地问。
“王谢堂前燕的谢。”
邵满沉默了一瞬,他说道:“我叫邵满。”
然后他拍拍何饭的肩,“他叫何饭。吃饭的饭。”
谢盛谨点头。
屋内立刻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凝滞的空气仿佛变成看不见的鬼魂,几乎扼住邵满的脖子。以往能滔滔不绝半小时的话如今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谢盛谨突然问道:“你很紧张?”
废话。邵满心说。我紧张得理所应当堂堂正正天经地义,你霸占无辜良民的住宅还有理了?
“是你先毁了我的……住所的。”
谢盛谨摊摊手,“谅解一下。”
邵满一惊,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说出口了。抬眸看到女生略带笑意的眼神才反应过来。
此人还会读心术……断不可留!可惜自己现在是手无寸铁的草包皇帝,唯一的同盟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太监,奸臣只手遮天霍乱只有三个人的朝廷,罪名确凿罪不容诛!朕的大军呢?还不快来护驾!
……邵满及时拉回天马行空的思绪。
他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再走神就掌嘴!
“好吧。”他无可奈何地说,“你吃饭了吗?”
他指了指自己从早上忙到现在因此一直来不及吃掉的包子,“冷了可能,可以热一下。”
谢盛谨点点头,“谢谢。”
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不怕我给她下毒吗?
邵满刚冒出这个念头,就与谢盛谨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她的眉眼舒展,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镇定和云淡风轻。
邵满悻悻地挪开了视线。
……
谢盛谨没有限制两人行动。
于是邵满和何饭坐在一楼愁眉苦脸。
“怎么办啊,邵哥?”何饭眼睛的红肿还没有消退,肿得像个核桃。
邵满瞅他一眼,被逗乐了。
“凉拌。”他笑嘻嘻地伸手去摸何饭的眼睛,被一巴掌拍开了。
“我认真的!”何饭无奈地低吼。
“我也是啊。”
邵满说。
“我们又打不过她,能怎么办?而且人家要钱不要命,既不捅我们两刀,也没让我们打黑工去赚钱。何况是咱们有错在先,把人家屋给撬了,没让我们赔就不错了。想开点,嗯?”
何饭无言以对。
他憋了半天,“你怎么,怎么还站在别人立场思考?”
“你就说对不对吧?”
对。确实对。
何饭被这么一说,几乎要愧疚起来了……
放屁。
他咬牙切齿道:“邵满。你哪儿来的钱?”
邵满一愣:“嗯?”
“我没有钱吗?”他问。
何饭有气无力,“……你当然没有。”
何饭才是这个家真正管钱的人。他对邵满兜里有几文几分比他本人还清楚,这人花钱大手大脚生活常常入不敷出,要不是有一身本事早就吃土去了。算账小厮何饭有时甚至得精打细算才能维持两个人惨淡的开销。
“这么惨啊?”
一道声音插进来。
两人俱是触电般的一抬头。
谢盛谨已经换了身衣物,但脸上的伤口依旧狰狞可怖。
“别紧张。”她说,“在你们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之前,我不会伤害你们一丝一毫。”
“威胁到生命安全”的界限是什么?何饭想问,但不敢问。
邵满心大得能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