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18 / 54)

摆弄了半日,也未解开。”嘉庆帝环着她的肩膀,由着她委在自己身子和身后软枕的夹角里,回首朝着她笑,“朕同顾先生有事要议,你先自己解解闷。”

她一颗心全扑在那鲁班锁上,心不在焉地点头。

顾怀瑾忽然笑了一声:“鲁班锁繁琐复杂,娘娘解得开么。”

南琼霜绝没料到他会当着嘉庆帝的面主动同她讲话,开口时舌头在口腔里绊了两下,强装惬意:“先生怎知我解不开?”

“便是解得开,”他一哂,呷了口茶,“娘娘有解开的耐性么。”

“先生怎知我没有?”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挺直了背。

“顾某瞧着,您可不似解得开的样子。”他淡声讥讽,“想必,该是玩了两下,便以没长性为由,转头扔了。”

她简直想不通他当着嘉庆帝的面,嘲讽她解不开一个鲁班锁,究竟是何意。

是得知她同李玄白亲过,咽不下这口气,有意给她难堪?

“娘娘什么不扔啊。”他慢条斯理地感慨,缓缓叹息:“那把紫檀木打造的琵琶,便是一手精妙技艺的曲欢姑娘,也无福试用。娘娘倒好,拨了两天,扔进库房落灰了。可知琵琶不可受潮,多雨季节,更加不能入库?还是娘娘不在乎?抑或是,”他笑了一声,咽下一口苦茶,“我齐宋,国库充实太过,叫娘娘无半分惜物之心?”

南琼霜难以置信地与他对望,不知他夹枪带棒地同她吵什么。

嘉庆帝更是难以理解,与她大眼瞪小眼相视一瞬,想开口劝阻,话到嘴边,终于住嘴。

他自顾自往下说:“若不惜物,没长性,玩心重,趁早远离了珍贵物件,免得平白糟践东西。反正最后也是要扔,何必拿好的叫你糟蹋?你就全扔罢,尽数扔下,等到国库真空了那一日,您就晓得您今日造的什么孽了!若是——”

“先生。”嘉庆帝倾身,面色关切,“先生,您怎么了?”

顾怀瑾流弹般的话终于断了。茶盏掐在手里,捏得虎口都抻得薄了,淡淡泛着白,胸口一下一下连着起伏,他灌了口茶,强压下心头火气。

“无妨。只是才同您提及,近岁国库空虚,定王那边又刚封了爵,讨禄米已讨了五六回,再见如此浪费之举,实难忍耐。”

他嗓音已经平静得仿佛公事公办:“方才说过,充实国库,无非开源节流。如今官制冗余,正该合并职效相类之部、裁减冗杂无用之辈。但除去在外节流,宫中亦该以节俭为风。是以娘娘此举,着实不该。”

南琼霜见他七拐八拐地指桑骂槐,最后还给落在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头上,气得简直笑了。

刚欲回头去望嘉庆帝脸色,嘉庆帝转过来一张诚挚面孔:“先生说得对啊。”

她气得脑子里嗡一声,将那鲁班锁往桌上一丢。

“那就按先生说的办。裁减冗员,大行节俭之风。”

顾怀瑾:“六宫月银也需减去一些,以上行下效。”

南琼霜气得长嘶了一口气,面上强装着平静无波。

顾怀瑾愉悦望着她不虞神色。

不是牵手吗?牵啊。不是靠着吗?靠啊。

负心的、没良心的东西。

玩心重、没长性。

她也有脸说!

“那好,往后我没银子了,若缺银子——”她倏地推椅起身,起了身,才想起当着嘉庆帝的面甩脸色,着实不该,但也无路可退了,“往后我缺银子,便从大明宫出。反正表兄在大明宫内,顾先生再想拦,也拦不了我什么。”

顾怀瑾一口茶登时呛进嗓子里,按着胸口猛咳一阵,惨白着脸色,直不起腰。

“德音!怎么好如此任性,顾先生说的在理!”嘉庆帝登时昂起头瞪视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