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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琵琶,就抱着不撒手。

南琼霜素来对琴啊乐啊唯有一点叶公好龙的喜爱,听听看看可以,若要自己学,学个一个时辰便头晕耳鸣浑身不适。这些年,为着办差杀人,她只略微习过两首曲子。

可是这点临时抱佛脚的琴艺,在公孙红耳朵里,无异于铁锯锯木,指甲挠门。

最初,公孙红抱着体贴之心与包容之意关怀她的力不从心。后来,为了维护她在洛京琵琶圈子的名誉和声望,她比南琼霜本人还要废寝忘食。

“往后你出去,一碰琵琶,人家都要问你,从谁学的。”公孙红笑盈盈咬牙,“这种东西,冠上我公孙红的名号,老娘一生清誉毁于一旦。回去练琴!”

南琼霜力有不逮,唯有涕流。

当日,公孙红越教越奋不顾身,直到宫门即将下钥,清涟和远香几次三番好言好语相请,方才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今晚练琴!明日我查验!”公孙红走三步退两步,双目充血,“若你明日并无进步!我赏你戒尺吃!”

公孙红终于走了。

南琼霜哀叹一声,瘫倒在桌上趴着。

“娘娘……”远香忧心忡忡地端了晚膳上来,一并摆上瓜果点心。

她有气无力,挥手叫她下去。

趴在桌上歇了半晌,她耳畔那些嗡嗡作响终于退去,人累得只剩半条命,靠在椅子里剥瓜子。

指甲将花白的瓜子壳撬开,忽然指甲也跟着一软,劈了。

她兀然一怔。

那个人复又涌上心头。

“顾某不会再纠缠。隔着天山,顾某本也不该再纠缠了。”

她长叹一声,头搁在椅背上,用手腕挡住眼睛。

或许她永远失去了什么东西,或许那东西很重要。

或许她知道她有错,或许她知道她做错了。

但她就是,不敢选,也不敢信。

别做梦吧。在失去一切之前放弃一切,好过坦诚交代后,被人放弃。

她木木地把那瓜子仁放进口里,始料未及地被瓜子的尖端扎破了舌尖。

却忽然看见,远香方才拿上来的,不止晚膳和瓜果。

还有一张叠得齐齐整整的纸条。

她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带着点虚张声势的不耐神情,拿过来,打开看了。

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是墨写的两个大字,墨蘸得饱、顿挫有力,潦倒、匆促、强装体面。

两颗红红的、深深的圆点,大得仿佛葵花,缀在两个字底下,晕开。

那么大,不是眼泪,是他的血。

两个字:“乖乖。”

她惊疑不定地瘫在椅子里。

第145章

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那张字条。

顾怀瑾再也没来找过她。

最初,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有点的可耻的期待,以为这么久以来,他从未真的肯放手,即便嘴上说着要放,最终还是会来找她。

可是,一连许多天,他真的不再来了。

他甚至鲜少进宫。

即便是奉诏进宫,伴在嘉庆帝身侧,也是能不与她照面,就不与她照面。

她从未想过他会这样,甚至在那天以前,她从未想过他会因天山和李玄白以外的事冷落她。

可是,如今,他见了她,跟没见到一样。

比当年天山脚下初见,还更冷漠些。

她知道一切是她自找。

也知道,她的痛苦不正确,她做的事正确。

所以,她逼着自己找事做。像此前她应对人生里所有痛苦一样,轻轻拿起、轻轻放下,让痛苦自然地流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