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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将手又往背后藏了藏,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她轻轻点头:“嗯。”

*

回了暮雪院,顾止径直回了房。

她心思烦乱得很,又无所事事,也回了房间,在榻上躺着。

方才回来,一路上,她本以为他会同她说什么。

怨也好、气也好、担忧也好,什么都好。

他本来应该是想对她说什么的。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路沉默着,回了暮雪院,甚至特意将那一小截染红了的衣摆提到身前藏着,不想她看见。

她当真是心乱如麻。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方才那般支离破碎,连她都有一瞬不忍,倘若他唤着她那个叠字的假名,可怜兮兮地要挽她的手,别说楚皎皎,或许连南琼霜都会同意的。

可是,他……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借可怜之处向她讨要些同情?为什么见她伤没大好,就又去找那个刚将她看丢了的骄狂之人,也没同她生气,甚至不曾阴阳怪气?

他当真喜欢她吗?

倘若不喜欢,又为什么眼神不过一时片刻便在她身上落一瞬,为什么用珠子将栈桥栏杆都打断了?

她心烦意乱,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来揉着眉心。

他受伤了,这院子里该有人替他治伤吧,这倒不必替他担心。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瞬,她忽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慢吞吞地,笑了。

担心?

在想什么啊,傻子。他受的伤,也未必真是因为救你。担心?他由你来担心?

一个未来要死在你刀下的人。他受伤,你担心?

有病吧?

当真是猫哭耗子,闲来犯贱。

她缓缓躺平在榻上,打了个哈欠。

与其担心山上少掌门受了伤有没有人给他上药,她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担心担心那三月之期怎么办。

忽然,门被人叩了两下,阿松的声音恭谨冷静一如往常:

“楚姑娘,敢问您是否已经歇下?”

“倘若尚未休息,不知奴才可否求您件事。”

阿松何曾开口求过她。她狐疑开了门,只见月色下,门外人焦急不安,吞吞吐吐着为难道:

“求您……

救救少掌门。”

第42章

方才躺在榻上,她其实大致想明白了。

或许,顾止不是对她没有心思。只是因为一些事,不得不压抑感情,装作毫不在意。

比如,山规。比如,三月之期。比如,她的身份之疑。

比如少掌门之位使他务必公正,不得偏私。

比如他的偏私已经曾让她身涉险境。

以他那样温柔妥帖的性子,一旦认定了只要舍去他自己的感受,对门派、对她都好,他是百分百会如此选择的。

但是,倘若他克制他的感情。

她就不能留在山上了。

她原本就身份有疑,甚至连顾止,都仍在隐隐约约地怀疑她。

倘若由她来开这个口,求顾止让她留下,即便顾止不疑,其他人也必定不会给她好眼色看。她原本就不清白的背景,恐怕不知要被怎么编排。

那么,她要留在山上,不仅要留,还得要顾止——开口求。

要让他明白,她是留在山上了,但她本不想的。是他勉强她,她勉为其难,为他留下。

那个被人苦恋、被人强求、被人爱到几乎受困的猎物,得由她来做。

最好是,能让他吻她。

主动的、清醒的,既不是酒醉、也不是被下了药,一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