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公务。两国重新互相派驻使臣的条款,互市的关税等等杂务,都要袁綦去跟乌兰晔谈好,才好跟萧盈复命。可现在乌兰晔就是不肯见他。
“怎么不来告诉我?”明绰皱起眉头,“我总会想法子……”
但是袁綦只是笑了笑:“若是你去说,大燕陛下更不会愿意见我了吧?”
明绰一时语塞,只好默然地去端茶喝。
出发的时候,虽然明知道萧盈希望她日后回去,但她还是想着自此在洛阳与儿子相伴。如何安顿袁綦,其实也很是让她为难了一阵。那天晚上说了想要带他一起走,就是担心出使一事又横生枝节,袁綦若是留在建康,会有人会以夫妻人伦的礼法来阻挠她。可是袁綦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明绰醒来一想,也觉得这样可能不妥。
她琢磨了好几日,才认真地跟袁綦谈了一次。她知道,这桩婚事太委屈了他,她定会去含清宫替他求官,这桩婚事也可以作罢,等她离开建康,他便可自由另娶……可是她话还没说完,袁綦就打断了她,说此事全由陛下做主。
萧盈自然是命他护送。他已经答应了明绰让她回去,就顺水推舟地起复了袁綦。出使邻国是攒功劳的好差事,非亲贵能臣不可能得到皇帝的信任与威权,这似乎是萧盈终于肯原谅的信号,袁增自然也乐见其成。
但明绰现在看见晔儿这个态度,就忍不住有些诛心的猜测。难道萧盈就是看准了袁綦到洛阳会身份尴尬,想着明绰会因此与儿子离心,她就愿意回建康了?还是他暗中给袁綦下了什么命令,要设法带明绰回去吗?
她并不确定皇兄是怎么想的,袁綦这一路上也没跟她说什么。
明绰其实非常恼火袁綦现在这副样子。夺他军衔时,他逆来顺受,重新起复他,他也受宠不惊。低着头,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几个字践行到了极致。有时候她看着他,都感觉认不出他是谁了。
可是每次想发作的时候,心里又总有一个声音提醒,她就是君恩。磋磨袁綦的雷霆雨露,就是她带来的。
若是袁綦当真只是怨她,她也不会在此刻举目四望,觉得只能来见他。偏偏他看了明绰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烦意乱,低声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明绰一张嘴就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哽咽:“晔儿他……”
她说不出口,只能把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个自己举刀划自己的动作。那个疤痕触目惊心,仅仅是这样转达,明绰都觉得真有刀片划在了她身上。袁綦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迅速在她的眼泪里明白了什么,一时神色也有些异样。
明绰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袁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声问了一句:“你可问过他?”
明绰点了点头:“他不肯说。”
“他还在怪你?”
这个问题明绰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与晔儿重聚以来,他们
从来没有谈及当年她离开的事情。方千绪说晔儿明白她的苦衷,明绰也觉得晔儿明白了,已经不怪她了,否则他怎么会愿意这样与娘亲近呢?可是那种亲近也很古怪,她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只要晔儿一走,她心里就会升起非常强烈的不适。
“他好像是在……”明绰斟酌着词句,“做戏。”
袁綦挑了挑眉,没听明白:“做给谁看?”
明绰撑住了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心力交瘁:“我不知道。”
做给她看,又或者,做给他自己看。晔儿肯定也是想她的,明绰不怀疑这个。他用力地想要补偿什么,像是在模仿记忆里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是如何亲近母亲的,模仿得他自己都信了。
但他是明绰的亲生骨肉,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眼底的疏远和戒备呢?
明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