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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不渡 蕉三根 78376 字 1个月前

与其余男子宾客同坐,原本只是假装无意地往这边看过来,现在已经是明目张胆地看着,眼神颇有些焦灼。夫妻两个对了好几个眼神,都是惶然无措的神情。明绰心里觉得好笑,干脆一抚额头,小声道:“哎哟。”

杨夫人赶紧倾身:“皇后怎么了?”

“你们家的酒太好了。”明绰撑着太阳穴笑了笑,又装模作样地打个哈欠,“哎哟……”

杨夫人眼睛一眨,乖觉地低头来扶明绰,明绰也故意作出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让她搀着,朝席上众人大笑:“本宫不胜酒力,先回去了,诸位可别被我搅了兴!”

郑徇连忙起身行礼:“恭送皇后!”

明绰轻轻以罗扇掩面,还是让杨夫人扶着走。皇后的女使就等在庭院中,外围则站着石简将军带的近卫。见皇后走得歪歪斜斜,冬青连忙上前来扶。明绰有心让杨夫人赶紧去跟夫君商议皇后要征召杨谦去洛阳一事,越发装得醉意熏熏。其实七分演,三分真,因为确实喝了不少酒,脸颊是酡红的,看着很让人信服。杨夫人被冬青劝着回了头,想想又觉得皇后醉成这样,冬青一个人扶回去是不是有些为难,刚想再叫人去帮忙,余光中就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了皇后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杨夫人吓得脚下一顿,以为是小卒以下犯上,刚要叫起来,却在看清楚他脸的时候突然噤了声。

看他甲胄服色,是石简手下,但他鼻高眼深,白面蓝瞳,显然是个乌兰人。而且英俊得都有些夺目了,往皇后身边一站,怎么瞧都没有“以下犯上”的感觉。杨夫人心里一怔,意识到那是因为皇后的女使让了他一步,非常自然。倒是皇后,拿手里的罗扇柄敲了他的手腕一下。

那乌兰人松了手,退开一步,转过脸来。杨夫人反应奇快,立刻转身,作出一副她一直在往回走,没有回过头的样子,两步就走远了。

乌兰徵轻声道:“她没看见——你怎么了?”

明绰倚在冬青身上,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果然看见杨夫人已经走到了假山后面。庭中已经又传来琴筝和说话的声音,宴又继续了。她这才重新站直,不用乌兰徵来扶她:“没事没事……哎呀演的!你真是……”

她哭笑不得,又拿扇柄敲他手腕,又没舍得敲重,倒像是撒娇。石简就站在几步开外,明绰一眼横过去,又道:“主将还没动,你就一步往前了?”

这人约莫这辈子都没做过小卒,戏演得着实糟。

明绰走了两步,经过了石简身边,把他也一起捎带上:“石将军也不知道拦着!”

石简默不作声,只是抓头。明绰觉得好笑,又朝乌兰徵横了一眼,示意他跟上,边走边小声道:“早知道你这样不会演戏,就干脆省了这套麻烦,让陛下光明正大地一起入城。”

乌兰徵见她确实是没醉,除了脸上红了点,站得直也走得稳,脸上才没了担心的神色,只道:“那朕就听不到这番好言语了。”

明绰便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庭院渠水,无墙相隔,这些士人说的话,唱的歌,乌兰徵听得是一清二楚。文人酸气,除了自怜自伤,便是对乌兰人的讥讽玩笑,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当时明绰说要进城,想办法收服河东世家,不想让他跟着,就是怕他来了,郑徇等人就只剩下恐惧,她难以施展。乌兰徵白龙鱼服跟了来,也是想看看这些河东世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听到了,就是听得不太高兴。

“那杨谦有什么才学?”乌兰徵摇摇头,“这不是自己作不出诗,还耍赖么?”

“你管他有没有才学呢!”明绰压低了声音,抓了他的手让他也小声一些,“他姓杨,又是郑徇的内侄,他若在洛阳出仕,进一步,是陛下优待河东世家,退一步……”

她朝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