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野外就完全没法活人,但冬天的粮耗、火耗只会更加可
怕。更何况,若是伊洛两河结冰,围堰截流不可行,断水围城之策自然就破了。为今之计,必须速战。
乌兰徵又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着觉。明绰主动去了女使帐中,跟她们一道休息,省得军师参将们还要忌讳她宿在主帅营帐,不方便夜里与主帅详谈。没过几日,竟然真的让乌兰徵想出一计来。
是夜,乌兰徵带了一支三千人的轻骑,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了石简在伊阙设下的防线,直奔他存粮的谷口驿,夺他粮草。石简果然迅速反应,准备追上抢回来。没想到乌兰徵根本没运粮,就在谷口驿旁边设立了一个临时辎重营。轻骑仍旧保持了相当高的机动性,在乌兰徵的指挥下设伏反击。石简部下被打得晕头转向,都没找到乌兰徵把粮藏哪儿了。
此时,乙满率燕军主力在宜阳强攻。谷口驿粮草被夺,只能从东南方向让民兵运更多的粮过来,结果又被乌兰徵伏击。这回不仅抢粮,还抢人。乌兰徵就用石简的人运石简的粮,只是换了个方向,逼着他们一路送到大燕军营了。
粮草抢来了,乌兰徵也没把民兵们怎么样,好吃好喝招待了两天,仍旧让他们回去,让他们去散播伊洛两河都已经让燕军断了上游的消息。燕军这边则派人把已经空空如也的运粮车都丢回去,一堆已经摔烂的木头就这么垒在城墙下,无声,却比之前的一切叫骂都更羞辱。
十日后,石简终于被逼出城迎战。同样的战况再次上演,乌兰徵很快攻下宜阳,往洛阳挺进。只是这一次,石简没有来得及在洛阳城内上演火攻之策,就被乌兰徵生擒了。
守在洛阳的将领见主帅被擒,终于放弃抵抗,打开城门。
至此,离拔拔真割去中原土地,叛离乌兰,已经整整八年。
明绰随燕军进城,只见城中以“十室九空”来形容都不为过。一年半以前那场仗,石简退入洛阳,引燕军小股进街巷再放火,烧得满目疮痍,仍未复原。洛阳亦为前朝古都,城中本有宫禁,如今也只剩倾墙坠瓦,荒城残堞,无法住人。乌兰徵便占了石简原本的居所,将皇后接来,以作暂住。
石简自己的家小仍居此处,只是被燕军看管起来。当初乌兰徵让人去宜阳城下叫骂,把他妻女老母都说得很难听,实际上倒是一点儿没把人怎么着。乌兰徵惜才,连石简都没舍得杀。但是劝降多日,他也始终不肯,梗着脖子就是一句要杀便杀。
这个态度就很让人恼火了。石简祖上并非世家,前梁时只是并州一名参将。后来前梁失国,整个北方陷入战乱,原并州太守拍拍屁股就跑了,倒是这位参将临危而出,领兵守护一方百姓。到石简父亲那一代,就追随了陈氏,等到了石简这里,又遇上了乌兰郁弗横扫北方,与拔拔真交手不敌,成了降将。
但当年拔拔真也在乌兰郁弗麾下,照理说,石简真正降的应该是乌兰郁弗。乌兰徵没跟他算这个二叛其主的罪名,他还拿起款来,跟乌兰徵演上忠义节烈了。
乌兰徵气得想杀人,但又不想让他死得这么痛快。让人去拿了石简的小儿子来,说要当着他的面,把那小孩儿跟猪一样抹了脖子吊起来放干净血。明绰还没进门就听见叫骂不断,石简让人反绑着手,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将士摁着跪在地上,额上脖子里青筋暴起,红着脸骂得唾沫横飞。乌兰徵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迭声只是喊:“还不把他儿子绑来!”
“我靠你婆娘——”石简张开嘴就是骂,旁边的将士一看皇后真来了,举起刀柄就在他颊边狠狠一捶,打落了他两颗牙。
乌兰徵也红了眼,舔了舔牙根,突然道:“去,把他女人带出来。”
石简“呜呜哇哇”地喊:“兀鲁蛮子!你要干什么!”
“我才看不上你那黄脸婆!”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