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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不渡 蕉三根 87600 字 1个月前

盏在这里。”慧玄的声音恰好从身后传来,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着指了指她的右手边。“萧明绰”三个字是梁芸姑陌生的笔迹,她转过头看着慧玄,眼中微有疑惑之色。慧玄便合十为礼:“这是檀越为了皇后和腹中孩儿所供的长明灯。”

梁芸姑点了点头,突然伸手在腰间掏了掏,什么都没找到,便从头上摘下了一根钗,用力一掰,把钗头一颗明珠掰了下来,交给慧玄

:“一点香火钱,为皇后祈福。”

慧玄没推拒,将那颗珠子收了起来,又道:“多谢皇后还想着檀越,女史辛苦,喝杯清茶吧。”

他抬手示意梁芸姑到一旁坐下。殿中设有一张矮几,摆着几卷竹简的佛经籤,没有编到一起,方便信众抽取,让高僧来解惑。慧玄示意梁芸姑也抽一根,但她只是笑了笑,摇头婉拒了:“法师见谅,我不信这些。”

“哦,是了。”慧玄没什么意外的神色,给她倒了杯茶,“从前谢太后也不信。”

梁芸姑没说话,静静地喝茶。那茶清香扑鼻,正是江南的吴茶,梁芸姑没忍住赞了一句:“好茶,宫里都喝不上这吴茶呢。”

明绰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里有一些吴茶,但是四年了,她又是送礼又是自己喝,早就没了。西海人没有饮茶的习惯,长安的气候又不适合种茶树,明绰只能将就着喝些常见的粗茶。

“女史可不要误会,”慧玄道,“西觉寺也没这般财大气粗,随便见个香客就有这样的好茶招待。”

“那还是我沾了皇后的光。”

“整个长安沾的都是皇后的光。”慧玄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大雍公主嫁来四年,两国和平,商路畅通,江南的茶才卖得到长安。”

梁芸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开玩笑似的:“民间沾了光,皇后自己倒喝不上了。”

慧玄一笑,马上拍拍手叫小沙弥进来,让他去包一些上好的吴茶,请梁女史带回去。梁芸姑谢过,便又卡住,没什么话好跟慧玄接着说,只能继续喝茶。

方千绪是什么人,梁芸姑心里很清楚。谢郯为什么会放走他,明绰到今日都模模糊糊的,不太明白,但是梁芸姑心知肚明。她心中一半介怀此人当年挟持过明绰,另一半又隐隐明白,今日的慧玄为何会愿意帮萧皇后。

“谢太尉身后封了宣靖侯。”梁芸姑突然开口,“葬于城外山陵,大殓时有十二军侯夹彀而行,极尽哀荣。陛下并没有把谢家怎么样。”

慧玄为她添茶的手突然一颤,一小股茶倒到了桌上。梁芸姑抬头看了他一眼,慧玄面色不改,抬袖把那点茶水擦干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朝梁芸姑笑了笑。

“女史又误会了,”他的声音很轻,“檀越不是为了谢太尉才帮皇后。”

谢郯生前对这个外孙女也不过就这样。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谢郯当真对东乡公主百般疼爱,悉心教导,他现在就不会愿意帮皇后了,那不就遂了谢郯的意了吗?

梁芸姑有些意外似的,轻轻歪着头,凝视着他。

慧玄把茶具理好,突然不动声色地开了口:“女史觉不觉得,最近朝中的争端,有些没道理?”

梁芸姑挑了挑眉,不是最近,大燕朝廷里这胡汉之争,蔓延到佛家与神女信仰的教派之争,一直挺没道理的。

慧玄:“陛下明明还没下决定,为何朝中已经有人得了风声,说陛下要师兄来主持年尾祭礼?”

梁芸姑看着他:“法师想说什么?”

慧玄突然指了指梁芸姑身后一盏长明灯。它看起来像是无主的,木牌上什么都没写,燃的却是最贵也最大的那种灯。

“那是一个月前,陛下私下嘱托师兄,为他生母所立的长明灯。”慧玄把手收回来,“皇后有了身孕,陛下心里又念起了生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