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饿死人。
太难了。明绰愁眉苦脸,感觉更要睡不着觉了。
段知妘看见她的表情就笑,甚至泛出一股怜惜。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从萧皇后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吧,今天好像对她格外柔软一些。
“你还有眼前的事要做,”段知妘难得温声宽慰了她一句,“天塌不下来。”
她话音未落,便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似的,察察突然来报,说温峻求见。
明绰本来觉得有些尴尬,想回避,但段知妘面不改色,直接让进来了。然后只见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地就闯了进来,进门就跪,惊得明绰连退了两步,竟没认出来此人是温峻。
“怎么了!”段知妘也变了脸色,只是比明绰好些,还是稳稳地坐着。几个宫人连忙上前搀扶,明绰这才发现,他的“衣冠不整”是因为身上一件袍子被割得破破烂烂,有些地方还割到了皮肉,沾了血。腿脚似乎也受了伤,刚被扶起来就往下倒。
这下段知妘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一把推开了宫人,亲自去搀他。温峻顾不得皇后也在,手臂撑在太后的肩上,浑身发颤,泪如雨下:“太后救命啊……”
“谁干的?”段知妘满脸怒容,“谁敢伤你!”
明绰立刻转头嘱咐跟来的秋桑:“快去请大夫!”
温峻似是疼得厉害,话不成话,嘶嘶地抽气。段知妘到底扶不动一个大男人,眼看着温峻又要倒,明绰赶紧也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把人扶着坐了下来。温峻还要行礼:“臣,臣不知皇后……”
“温大人不要多礼了,”明绰一口打断,递了一杯水给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温峻没喝,急道:“臣无事,但是萧尚书……萧尚书还在丞相府中——太后,丞相有反心!”
他说到后来,又跪了下去,一只手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段知妘的衣角:“今日丞相为他女儿做寿,遍邀群臣,臣与萧尚书一同赴宴,席上丞相令群臣跪拜他的女儿,称他女儿为公主!萧尚书不依,怒斥丞相谋逆之心,被丞相府兵拿下,臣拼死出逃,也是被丞相府兵所伤……太后!萧尚书恐有性命之忧啊!”
段知妘听到一半已是咬牙切齿:“老贼敢耳!来人——”
“太后!”明绰想起乌兰徵交给她的事情,赶紧劝了一句,“萧尚书是重臣,没有陛下的旨意,丞相他未必敢……”
温峻马上急道:“皇后!这都是臣是亲眼所见,若有一句虚言,臣愿立死!”
“我不是不信温大人……”明绰话说到一半,段知妘已没有耐心再听她说什么,大步往外走,明绰急忙上前,硬是拉住了她,“太后三思!”
“皇后这是何意?”段知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可是答应过我,会助我杀了齐木格。”
明绰一时有口难辩,她是答应过,但是乌兰徵说得很清楚,这一次出征的主力是齐木格的人。若是他一走丞相就出了什么事,传到阵前乱了军心,后果不堪设想。
若非如此,齐木格也不会如此膨胀,公然要群臣称他的女儿为公主。
“我去丞相府!”明绰来不及多想,已经脱口而出。
段知妘眼中浮现惊异之色,冷着脸,皱起了眉头。
“请太后息怒,不如留在宫中,看一看温大人伤得如何。”明绰放缓了语气劝她,“若是太后带了人去,丞相狗急跳墙,也许真会伤了萧尚书。不如由我去,探明丞相是否真有谋逆之心,救下了萧尚书,也有了人证。日后再杀,方是名正言顺。”
段知妘目光很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明绰背上已发了一层汗,正要再劝,她却突然从腰上接下来一块令牌,交给了察察。
“去调几个人,”太后下令,“护送皇后去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