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统一起来也就是近十几年的事情。他们父子在军中的威信很高,这些将领都服他们,看起来就好像大家都是大燕的兵马,实际上,这些军队还是只服自己的将领。真正“大燕的兵马”,其实只有乌兰部本来那一点点而已。
打天下的时候没什么,天下打下来了,做皇帝的就不喜欢这种局面了。
乌兰徵抬起头:“本来想等灭了拔拔真以后再着手办这件事。”
但是形势不等人。太后着急跟齐木格动手,也提醒了乌兰徵。“雍州军”不应该存在,“某某部”的兵马也不应该存在,他们都应该是大燕的军队。以后有朝廷养着,各部将领也要领朝中军衔,受上级约束。
明绰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朝外间点了点下巴:“陛下这是只顾着拢军权,要把汉学的烂摊子扔给我啊?”
乌兰徵握住她的手:“你跟他们好说话一些。”
明绰笑了,然后又绷住了脸:“那我想用谁都行?”
“都行。”
“我说了算?”
乌兰徵郑重点头:“你说了算。”
“有人不服我怎么办?”明绰有意拿腔拿调的,“历来女子干政,骂得都可难听了。陛下不在也就罢了,如今陛下都回来了,我哪还敢?”
乌兰徵毫不犹豫:“谁敢骂你,杀了他。”
明绰没忍住又笑出声,马上又轻轻捂住他的嘴,别把这话让外头听见了,然后又正色道:“那陛下可知道,为什么汉学的学官任命,乙满他们也要来插手?”
“你直接说。”乌兰徵揉了揉眉毛,“不要这样问。”
萧典就喜欢这样先提一个问题再进言,又不是真的想听他回答,给他都问烦了。
明绰便伸手替他揉了揉太阳穴:“汉学是为大燕挑人,关系到日后的选官。这个学官是谁的人,就意味着往后十年、二十年,朝中都是谁的人。”
乌兰徵闭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你是说,要改选官?”
“改?”明绰说得很直接,“你们有什么旧制能拿来改的吗?”
乌兰徵睁开眼看了看她,又说不出来什么话,干脆把嘴闭上了。大燕没有成型的选官制度,一向是皇帝用谁就是谁,然后近臣再举荐自己的人。至于再往下的各级小吏就更混乱了,很多地方都不是长安任命的。
“选官要有一个章程,”明绰继续往下说,“官制也要有一个章程。国家大了,就得各司其职,上下有序,一层层地转起来,陛下才能省力。不然这大事小情的,谁都往宫里跑,陛下要累死的。”
乌兰徵便笑了一声,他哪会不知道要累死的,他就是快累死了。官制也是定了的,但要做到“各司其职、上下有序”却很难,究其根本,就是因为西海各部的军权没有收拢,战事一多,他们权力就更不受管束。而且上下文书通行要靠汉文,可为难死西海十八部这些人了——那又绕回到推广汉学之必要了。
“要着手办这些事情,陛下先收军权是对的,”明绰不给他揉太阳穴了,双手往下,捧住了他抬起来的脸,“军政一体嘛。”
“嗯,军政一体……”乌兰徵稍微挺身,在她唇边亲了一下,“夫妻也是一体。”
明绰笑了,乌兰徵把她两只手都合在掌心,握紧,然后又贴到了自己的胸口。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会儿,明绰才轻声道:“太后未必不明白陛下的心思,还是乖乖地交出了兵符。若是丞相还在,收西海各部的军权怕是也没那么容易。陛下就看在这份上,原谅了太后吧。”
她说得有条理,不像萧典一样张口就是“孝道”,乌兰徵听到耳朵里舒服了许多,但也没立刻答应,不动声色的。
明绰继续道:“云屏公主伤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