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皇帝,应该是要将全国的僧人武装起来,建立自己的僧军,而不是去找什么三块龙睛。只是其中奥秘,她一时难以堪透。
“此事不过是我顺口一提,师伯既然没有听过,也不需要将此事放在心中。但是西南之事要紧,我打算明日一早便离开长安前往泸江。”
长孙璟一惊:“啊,这么快——”
“事疑则生变。”说起正事,李璧月脸色也多了几分严肃:“唐绯樱刚刚继任獬豸阁主的位置,尚需历练,这次我会带她一起。长安这边的事……”
长孙璟从善如流,接口道:“我知道,你们都出远门,留我老头子一人在家看门……”
李璧月又道:“还有裴小柯,这孩子学道术没什么天分,学剑倒是一个好苗子。他既然学了我的浩然剑法,以后就是我承剑府的人,师伯有空多指点指点他。”
长孙璟“嗯”了一声,叹息道:“如今我承剑府人才凋零,也是该好好培养后辈人才。这件事你就放心吧,最近新入府的也有几个好苗子,我会一并调/教……老人家我这几个月怕是不能得闲喽——”
“此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恐怕有些为难师伯。”
长孙璟哭丧着脸:“还有?阿月既然知道师伯为难,不如不提……”
李璧月道:“如今圣人病重,长安城暗潮涌动。师伯守着承剑府,也别忘了东宫那边,万一有事,务必保证太子安危,等我从西南回来——”
长孙璟长叹一声:“阿月啊,你和嵩岳是越来越像了,每天操一箩筐的心。太子为东宫之主,身边自有暗卫保护。老人家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里办得了这么多事?”
李璧月微微一笑道:“是师伯谦虚了。我曾听师父说起,二十多年前,长孙师伯您的剑法在江湖上就有‘烟云放旷、野鹤不群’的美名。与谢府主并称承剑府双殊,只是师伯一向低调罢了。”
“如今我大唐正在风雨飘摇之时,太子仁厚宽弘,是少见的明君,对我承剑府一向信重。一旦陛下有事,确保太子李澈登上皇位,政权平稳过渡,才是有利于天下,也有利于我承剑府之事。”她眼神掠过长孙璟,正容道:“长孙师伯想必也不会希望十年之前的事再次重演吧……”
长孙璟被她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他轻咳两声:“好啦,好啦,老人家我啊,还真是天生的劳碌命。你要去西南就去,有师伯在,保证你回来的时候,这长安城翻不了天……”
他严肃起来,眼神到底是有了一代名剑的风范。
李璧月等的就是他这话,道:“那就有劳师伯。”
长孙璟又道:“月丫头,你既然尊我是个长辈,那师伯可还有一句话要讲……”
李璧月:“师伯请讲。”
长孙璟:“我承剑府在你的带领之下,声势已不同凡响,按说你也没什么事要师伯我提点了。可你的倔强的性子,和谢嵩岳当初如出一辙,我老人家少不得惹人烦,多说两句。我们承剑府的浩然剑意就是取自天地方直,一剑既出,势无转圜。当初玄真观的青溟道君就说过,浩然剑意的最大问题不在思进,而是不知思退。他的话,谢府主一直没放在心上。如今你处在他的位置上,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两人离开剑堂时,夜色已然阑珊,李璧月往拂霜楼而去。
长孙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丫头,话术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三言两语,让人干活卖命还心悦诚服……”
“啧,支使我长孙璟心甘情愿干活,就是谢嵩岳活着的时候,也没这能耐。”
他用钥匙锁上剑堂大门,立在檐下的阴影之中,喟然一叹。
“谢师弟、温师妹、徐师兄,你们都早早辞了尘寰而去,将承剑府这么大的家业扔给一个小丫头,害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