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月苦笑一声,道:“算是吧,昙摩寺昙叶禅师自承杀人之过。我准备据此明日奏请圣人,了结此案。”按目前的结果来说,确实是进展一大步。但是她却骗不了自己,此案后面重重烟雾,不知何时才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一天。
李澈有些诧异:“昙叶禅师?就是慈州云台寺那位前任佛子?他有什么理由杀人?”
李璧月疲惫道:“这件事情内情复杂,殿下请勿挂怀。”
李澈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神流露出一丝担心:“阿月,你不对劲,是不是遇到为难之事,要不要我帮你?”
李璧月摇头道:“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眼下我还能自己处理,殿下不必担心。”
李澈知道她向来说一不二,也就不再多问,道:“好。但是我们说好了,要是你遇到棘手之事,可不要强撑,一定要先告诉我。”
见太子目光殷切,李璧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道:“好。我今天是有事来找长公主。方才听公主的仆人说她病倒了,不知情况如何,可否容我觐见?”
李澈有些为难地道:“姑母受此打击,这两日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就先不要打扰她了。”
李璧月道:“好,那我过几天再来。”
她今日绕道公主府来,主要是奉昙叶禅师的遗命,将那卷画册转交长公主。既然长公主病倒,过几天再转交也是一样。
她转身正欲离开,忽见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青螺急匆匆赶来,道:“公主听说李府主来了,请李府主前去相见。”
李璧月抬头看向李澈,李澈道:“既是姑母想见你,你便去吧。只是这两天姑母情绪不太稳定,受不得刺激,你和她说话尽量注意一下。”
李璧月道:“好。”
她跟着青螺穿过的花园,到了长公主居住的小楼。她进到长公主的卧房,只见李梳嬛坐在书案之前,似乎正在作画。
李璧月行礼,轻声道:“李璧月见过公主。”
“免礼。”李梳嬛回过头,招呼道:“李府主,你过来看看,我画的这幅画……”
李璧月抬头望向长公主,只见长公主虽然身着一身素服,但是精神尚好,并没多少病容。先前李澈说长公主这两日生病,精神恍惚、情绪不稳,可是在李璧月看起来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走向前去,只见书桌上铺着一张长长的画卷,画卷之上,是一座极为普通的小房子,房子前面有一个秋千架。秋千上坐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双手握着秋千绳,荡得极高。那小女孩开怀地笑着,从那圆嘟嘟的小脸中能看出那正是小时候的杜馨儿。
房子门口,一对青年男女并肩站立,两人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十分般配,画的正是李梳嬛与昙叶两人。两人的目光一起看着秋千上的女儿,微笑的目光中有无限深情。
李璧月心中叹息。如果没有后来那些事,这本是一个温馨有爱的三口之家。
李梳嬛道:“这两日的时候,我总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那日金吾卫去洛阳找我,我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公主,不跟金吾卫回到长安。而是坚持在洛阳等他,你说,他最后会不会回到洛阳找我?”
长公主目光中露出神往的表情:“如果是这样,馨儿就可以在自己的父母身边长大,不会年纪轻轻就夭折。”
李璧月无言。
人生是一条单行道,没有如果,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再没有反悔重来的机会。
何况,这件事情有昙摩寺从中作梗,又事关皇家颜面,恐怕由不了她。
她宽慰道:“往者已矣,公主当以保重自身为要。襄宁郡主虽不在了,但您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李梳嬛道:“太子殿下也是这般劝我。其实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