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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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低估了宋恪,宋恪那微妙的情绪转瞬就被温文尔雅的笑容带过,一如往常的平和。
“我不知道有客人在。”
方祁说:“没事,秦遥不是客人,你进来吧,随意就行。我们刚才在吃早餐,你吃过了吗?”
说完,方祁随手把打开杯盖的豆浆递给我,小声又随意地说了句:“还烫,慢点喝。”
宋恪的视线略过我们两人:“吃过了。”
他若无其事地把果篮放下,对陈萍自我介绍:“阿姨,我是方祁朋友,听方祁说你动了个手术,来看一看你。”
宋恪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有亲和力,更不要说若是他想要和谁拉近距离的,连一丝刻意也不会让人察觉。
此情此景输得好像是我。他站在那里,寒暄许久、谈笑风生,全然忽略我的存在。对于“我出现在方祁身边且关系暧昧”这样的事实他视而不见,毫无影响。
我从指尖开始变凉,宋恪把外面的风霜都带了进来,一点一点,把我冰冻住,从指尖冰冻到心脏。
我理智尚存,还知道要保持微笑,但我不确定能坚持多久,也许下一秒我就会崩盘。
宋恪并没有待多久,他看了一眼表,就说还有事忙,要先回去。
宋恪前脚刚出门,方祁就开始搜寻果篮。他把水果篮里的水果一个个拿开,从中间找到了一张银行卡。
“果然,他这人就是这样,”方祁的声音吸引我,我看向他:“默默做好事又不想让人感到负担。”
我不喜欢方祁用这种语气谈论宋恪,仿佛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宋恪的人,但我没有立场说任何话,刚才,我连说我认识宋恪的勇气都没有。
我眼睁睁看着方祁大步追下楼,又从窗口看着他们在楼底交谈,
宋恪的动作是拒绝收回,但方祁直接把银行卡塞进了他的口袋,又拍了下宋恪的肩膀。
方祁没有穿外套,所以没在大楼底下停下多久。他进了门后,宋恪没有直接离开,他慢慢地抬了一下头,视线朝向高层。
这栋大楼里陈设着无数的小房间,从外观上看密密麻麻分不清如蜂巢,可他的视线直白干脆,我几乎以为宋恪一眼就能看见站在窗口的我。
挫败的、易被激怒的、又善妒的我。
我戴上微笑假面,动作僵硬地探出半个身体,伸手挥了一下,也不顾他能不能看见。
身后地陈老板惊叫了一声:“小同学,太危险了,别站那边。”
我这才转身。
“不觉得有点闷吗?暖气开太足了,反而要通通气,就像……”
就像一个人过度冷静,又总是无视我,就会提醒我,我做得还是,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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