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说的这些我没什么印象,幼时的记忆太模糊,我装模作样地应和她:“有点印象。”
“现在呢?”
我不说话。
“不理我们的人,我们也不理他,好不好。”白薇小声地恳求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答应她。
如果可以的话。
可我太清楚,白薇说的那个人是宋恪,宋恪是一切的例外,他不在我制定的任何一条规则中,他轻而易举地抵抗我冷漠自私的天性。
见我久久不言语,白薇低声私语着:“阿遥,你对他……你对他是不是……”
她没能把话补全,就自动停住了,牧师的祷告声截断了她的话,白薇握着我的手闭上眼睛,直到祷告结束,才重新看着我。
“听说,《圣经》里写,爱是恩慈,是恒久忍耐。”
不忍打破这里的宁静祥和,我轻轻点头。
爱是什么?圣经里给的答案是这样的。它说爱是恩慈,是恒久忍耐,是不嫉妒。
可我天性善妒,又野蛮难驯,更不可能做到恒久的忍耐。
我的爱,混在我卑劣的灵魂里,既不圣洁,也不高贵,却是我仅能给予出去的唯一的东西。
“别再这么执着了,好不好?”
我不回答白薇的话,只看着远处印满油彩的壁纸,那里布满天使的欢颜。
见我不说话,白薇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如果不能放过你自己,那至少学着放过他,阿遥。”
放过宋恪吗?
“我给他带来困扰了吗?”我问白薇。
白薇轻轻点头:“你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生活。”
原来在别人眼中,我是这样的……宋恪呢,他应该也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吧。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不甘、愤懑。周遭的环境太平和了,平和到我竟然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我要怎么做?”
我的服软让白薇欣慰,她向我诉说着她的计划。
“我帮你预约了心理医生,我和老宋商量了一下,打算帮你办理休学,这段时间,妈妈带着你四处转转,散散心,好不好。”
四下起了雾,不断向我涌来,看不清前路,我觉得茫然,干巴巴地回应着白薇:“如果我说不,是不是太自私了?”
白薇想了想:“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那就……好吧,就按照你计划的……这么做吧。”
白薇摸了一下我的头顶,这种亲昵的举动让我觉得陌生又熟悉。我挺直背脊,感受胸口又一次传来的钝痛。
也许,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
*
白薇的速度很快,或许也是宋宣成的意思。我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休学手续和机票已经办好了。第一站目的地是马德里,很小的时候秦霁和白薇带我去过一次,印象不深。
把最后一件需要带的转换插头放好之后,关上行李箱,我坐在床头发呆。
夜已深,月光晃得人睡不着,手表指针的转动契合着我的心跳。
我听了一会儿,发现了另一道声音从走廊传来,由远及近,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房间门口。
咚。
简短的一声敲门。
“没有锁,直接进来吧。”我以为是白薇。
直到门打开,宋恪从黑暗的走廊走进房中月光驻扎的地方。
我从床边站起来。
“哥?”
这是宋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来找我,我想他是来和我说再见的。缠了他这么久的人终于松手,他应该也会感觉到轻松吧。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