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几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找上他。
这几个年轻人倒不是找茬的,都笑眯眯很亲善,跟傅念斐一样是被家中长辈带出来见世面的。
青年人初出茅庐,和觥筹交错商谈大事的长辈们搭不上话,就只能和同辈的聊聊,这才找上傅念斐一起闲聊吃酒。
“念斐老弟也是奉城大学的学生?巧了,我家小弟也是。他这次考试成绩不好,父亲罚他不许参加宴会,否则你们定有话聊。”
“念斐兄平时听不听戏?听京剧还是绍兴戏?这几日奉城来了个新戏班,据说是从平城过来的,改次咱几个一起去。”
“去湖边野餐也好,还能一同骑脚踏车。你不会?没关系,我们教你。”
这几人七嘴八舌很健谈,一看就是平时不少社交的少爷式人物。傅念斐头一回参加这种场合,又是第一次喝洋酒,在没垫肚子的情况下就跟他们喝了好几杯威士忌。
傅念斐不懂什么是威士忌,更不懂什么叫加冰不搁苏打,他只觉得这酒真难喝。
可酒这东西的妙处就在于几口下去便让人微醺上头,飘飘忽忽不知所以然,以至于傅念斐越咂摸越好奇,品着品着就多了。
他感觉自己脸好热,想睡觉,两腿站不直。
“念斐兄?念斐兄?”
“是不是喝多了?”
“妈呀,他喝几杯了?”
“好像三杯。”
“才三杯?醉成这样?”
“舅……舅舅……”傅念斐仰着脖子小声嘀咕,双目绯红含水凝望水晶吊灯,只觉得漫天都是闪闪发光的舅舅,对方在耀眼的灯球里熠熠生辉,英俊威武。
“舅……”
旁边人侧耳倾听,连连摇头。
“酒?念斐兄还要酒,这可不行,不能再喝了,真是我们的过错。”
傅念斐:“舅……”
旁边人:“不能再要酒了!”
傅念斐:“舅!”
旁边人:“不成!”
说曹操曹操到。
傅承轩刚从花园出来,便看到正扒在别人身上面红耳赤的傅念斐,嘴里叨念着:“救……救……”
傅承轩登时面色一变。
他长腿一迈,几步便上前把傅念斐从别人怀里捞出来,紧紧抱住,按着傅念斐的后脑埋进自己颈间,眯起眼眸扫过几人的脸。
这眼神对初出茅庐的小崽子们来说简直如利刃封喉,即便年龄最大自诩见过几分世面的那位都汗毛一竖,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您、您好。”
傅承轩盯向他:“怎么回事?”
对方紧张地磕磕绊绊:“我们同念斐老弟闲聊,他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就……”
几人先是解释了一番,随后自报家门,都是实业商人的子弟,他们的父亲傅承轩也有所耳闻,家风不坏,不是傅家主那种管生不管养的人。
气氛总算一松。
几人连忙擦汗。
傅承轩已知是个误会,先是神情一缓跟几人道歉,随后拿出名片递给他们:“今日唐突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是宁远渡轮股份有限公司的常务董事兼平城商会董事,现在奉城货运航线紧俏,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联系。”
奉城铁路被炸,渡轮就是货运大头,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实业商人子弟,父辈在奉城颇有威望、也善审时度势,他们用得上自己,自己也正好将这些人作为融入奉城商界的突破口。
小念斐真是个福星。
几个年轻人同样颇为惊喜,刚杜会长只介绍傅先生是自己朋友,可没说对方是渡轮公司董事。于是他们全然忘记刚才的不快,又纷纷跟傅承轩约好改日拜访,说了些客气话,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