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别怕,别担心,今日就算把傅家拆了也随你。”
傅念斐抿着唇没说话,又想流眼泪,傅承轩抽着唇角忍笑,压住小外甥后脑往自己肩上一按……
这眼泪可不能流,把脸上的胭脂冲出红道道儿来可就坏了,也得亏他今天穿的是深色西装才不至于沾上大红印,天公作美。
傅念斐这幅一瘸一拐,且刚进屋就“差点昏倒”在傅承轩怀里的可怜相给傅家主骇了一大跳,他看看辛笃学又看看傅念斐,震惊之余似有所悟:“这、这、这是……你打的?!”
辛笃学:“唔事唔!唔事唔!(不是我)”
他才打几下!根本没这么严重!那小兔崽子还装咳嗽!鸡毛掸子还能伤到肺?!
辛笃学边摇头边乌拉哇啦鸡同鸭讲一大通,傅家主眉毛倒竖:“废物东西!话都说不清楚!”
傅念斐:……
说不清楚挺好,小舅舅真有远见。
辛笃学说不清楚,但傅家主目的明确,他重新挂上一副慈爱笑脸,试图劝解傅承轩:“承轩呐,父子俩没有隔夜仇,你是打小父亲不在身边,所以不懂这个。承闲小时候又闹又皮,我也总打他来着,你看他如今,皮糙肉厚没脸没皮,我说什么他都不在乎,父子俩的感情也是一如既往,不会因此就不往来的。”
他看着仍埋首在傅承轩怀里的长孙叹了口气:“我也能猜到你爹为何打你,无非就是前几天在宴会上吃多了酒,荒废学业了,对吧?你爹是个文人,轴,认死理儿,不懂那些酒场逢迎的弯绕,这点是他不对,我自会骂他。可你呀也是小孩子心性,挨打了就想寻个靠山,不是说不对,但总该为大人们着想一下吧?你爹和你小舅舅今天闹成这样,你……唉,要是你娘还在,该多伤心。”
娘娘娘……
又是娘。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心软,要用娘来压他,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为他娘考虑的?
傅念斐气得发抖,掌心攥住傅承轩的衣服,刚想抬头反驳,却再次被他舅舅按在怀里。
傅承轩边摸傅念斐的后脑勺安抚,边扫视傅家众人缓缓道:“我回奉城时间还短,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说清楚。今后念斐的课业就不用傅家操心了,未来生计更不用,都由我亲自来管。”
“他如果真想留学,想考公费就考,懒得考我就供他自费去。不想留学就照常上课在家做米虫,即便次次都考最后一名,也自然有我养他一辈子。傅家那点儿微乎其微的家底你们自己留着,念斐一文都不要,就连傅家的宅子他今后都可以不住。以后全奉城的宅子想要哪个任他挑,我都给他买。”
傅承轩说完这些便吩咐手下的人:“到念斐屋里收拾东西,回公馆。”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若真到无欲无求的地步也就快断了,就算是养只猫养条狗,也是因为那小畜生毛茸茸太可爱,人想摸对方一把才会给口饭吃,否则怎么不见有人喂臭虫呢?
傅家主正是有求于傅承轩的时候,因此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跟傅家离心,他连忙让佣人拦住要去搬东西的宁小六和宁老八等人。
“承轩呐,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忧心念斐受委屈,要不这样如何?我让佣人再收拾出来一间房,你跟念斐一起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怎么样?”
傅家主继续动之以情:“念斐眼下受了伤,怎么好坐车奔波,严重了怎么办?大房的丫头婆子都是念斐使唤惯的,知冷知热知道他口味,在家里养伤肯定好得快……”
傅承轩面色冷淡:“不劳您操心,丫头婆子我那儿也有,若是不够用再翻十倍我也请得起。厨子是在永福楼请的掌勺,念斐吃得挺香,就算有的菜吃不惯,一顿饭做上二十个菜挑挑拣拣总有几个是他爱吃的,吃穿住行这些东西只要捡贵的买日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