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幽香阵阵,不禁有些羞赧道:“姑娘,我这满身的鱼腥味,就不进去了。”
清辉笑着摇摇头,亲自拉小五进屋坐下,为她倒了一盏茶,递到手边:“既来之,则安之,我的闺房,你有何来不得。”
小五捧着茶盏,长舒了一口气:“姑娘,见着您就好,您不知道,这两日,我们做成了和余掌柜的那笔大买卖。”
一盏茶下肚,小五将那日她到达清心茶肆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清辉道来。
那日,她想着此番是陪清辉出外谈大买卖,故一大早走街串巷后,专门返家洗了个澡,特意换上一身没有鱼腥味的干净衣裳,这一番折腾,就误了些时辰,待她匆忙赶到清心茶肆二楼雅座时,室内已空无一人,几经周折,问遍茶肆里的茶客才得知,雅座的三位客人早已离开。
那厢,珍娘没收到清辉回话,本以为这笔买卖没谈成。没成想,前日黄昏,那位姓余的黑脸客商突然到访,二话不说,直接付了那批货两倍的银子,将店中存货悉数买下,珍娘、卉儿和小五连夜清理、打包货物,一直到昨日才收拾妥当。
“忙完这一遭,珍娘方才想起,姑娘一直未回话,不知是否府上有事耽搁了,让我想办法来府上找找姑娘,顺便告诉姑娘,那余姓客商还说了,这买卖他想往长久了做,可否再与姑娘您详谈一番。”
闻言,清辉的手指在茶盏边缘不断摩挲:余千里果真不依不饶,竟又寻上门来!
“姑娘,小五还想问您一事,”小五顿了顿,犹豫道:“那日在清心茶肆,姑娘您没事吧?”
“小五,何来此问?”
清辉眸中闪过一丝讶色——在小五赶来之前,她已戴上帷帽乘车离开,那日她与余千里纠缠之事,小五应是不知晓。
“我到时,见那雅座满屋狼藉,担心姑娘独自一人遇了险……这事儿我当然不敢与珍娘说,毕竟卉儿,卉儿曾遇上那样的事……”小五咬了咬下唇,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紧紧望住清辉,眼里已有微微泪意。
清辉握住小五的手,轻声安抚道:“傻姑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过是那客商失手打碎茶盏而已。”
她笑得真切,可小五憋不住了,哽咽道:“姑娘,我害怕,我真害怕,若没了你,我们三人,都不知如何活在这世上了。”
“别怕,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清辉眼下一热,起身轻轻环住小五,任她一身鱼腥味沾染到自己身上……
是啊,她若应付不了余千里,遑论自己、薛家,就连珍娘小五她们也会跟着遭殃,尤其是卉儿,还要不要活了。
余千里所求的,不过是一副躯壳,要困住他,也并非全无办法,她还犹豫什么呢?
如今,离出走京畿只剩下两月余,银钱已凑够,城门府衙也快打点好了,只要不出岔子,她们四人,定然走得出去。
清辉思来想去,下定决心,遂亲自写下一张字条,连带自己积攒下的四十两银子,一并托小五带回估衣铺。
***
不日清晨,薛家马车悄悄驶出京畿,出城门后东行三十里,向鹤首山行去。
薛清辉独自坐于车中,随身只带了两只包袱,如同十三年前丧母后,同爹、孙嬷嬷离开京畿一样,只是这一回,只有她一人。
临行前一晚,清辉特意向祖母、爹爹和纪氏辞行。
“清辉决意前往长宁寺,为亡母和嬷嬷点灯祈福,直至中元。恳请祖母爹娘准允。”
晏老夫人见清辉心意已决,拗她不过,只得颔首答应:“辉儿,咱们说好了,此去不过月余时间,下月底是你爹生辰,你须得回来。”
纪氏脸上却是少见的真切笑意:“清辉,你安心去,顺带养好身子,家中一切皆安。”
薛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