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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她渐渐失去意识,仿佛来到一片祥和又安静的云层中,她躺在上面,很舒服。

陆观阙背对着山林的幽暗,朝山下踉跄踏去。一路行来,他不记得这片山林究竟有什么树,也不知道今晚的月亮会不会出现,只顾紧揽怀中人,跌撞而行。

到府上时,他心口抽搐,呼吸急促,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恍惚。

他原是得天独厚的贵胄,对这世间万物几乎唾手可得。从许州再回东都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以为他惨死,悲痛万分,郁郁而终了。

那时,父亲对他劈面叱骂:若非你这孽障,你母亲怎么会悲泣而死?你怎么不死在许州?你合该死的!

是,他该死的,他那时候就该化作白骨,死在许州。偏偏上天怜悯,让她救下他……可方才那般,她还是因为那些无处安放的善意么?

陆观阙点了点头,轻哼一声,坐在床沿,看见窗外两只燕子飞入廊下,啾啾叫了几声,又离开了。

天色如绮,风忽起,庭院尽是残阳。

医女诊断后,跪在地上,埋着头,低声道:“世子妃膝盖有多处青紫淤痕,脉象浮紧而数,恐怕是惊风入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陆观阙眯了眯眼。

医女怔了一瞬,旋即答道:“只不过世子妃颅脑后还有些暗伤,需要喝些菖蒲汤,再观察观察。”

陆观阙眼风扫过孟悬黎,淡淡道:“你去找德叔,让他给你安排间厢房,这些日子,你就住在府上,随时听召。”

“下去配药。”

医女垂首没敢抬眼:“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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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陆观阙用热帕子给她擦身子,

细白皮肤上,全是斑驳迷离的红痕,像珍珠帘被粘上的烛泪,风一来,就凝固了。

陆观阙慢慢将她身子放平,敷上药膏,给她穿好衣裳后,掀开帘子,步入书房。

“那些人,究竟是谁的人?”

陆观阙心存疑窦,毕竟,她这些日子哪里都没去,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根本就不可能召集那么多人。

德叔蹙眉,有些不敢说,陆观阙见了,冷声道:“说吧,我答应过她,不会伤害他们。”

“是……是魏侯爷的人。”德叔闭了闭眼,特意挪步到窗边。

话落,陆观阙将手边的砚台朝地上砸去,墨浪四溅,像乌鸦的羽毛,振振欲飞。

他恼怒道:“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亲自杀了他!”

德叔闭了闭眼,看他身影忽长忽短,忙上前,好声劝道:“世子爷糊涂,若真杀了侯爷,那世子妃岂不是更疏远您了?”

陆观阙手臂传来阵痛,透过一口气,问道:“那些人还说什么了?”

“为首的叫绿云,是魏侯爷的妾室。如今来东都,是为了带走世子妃。”

“带走?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陆观阙怒极反笑,厉声道,“我的人也敢觊觎,还觊觎这么久?”

“是觉得自己活得久么?”

陆观阙低低冷笑,旋即想到孟悬黎还在昏睡,便淡声道:“把那些人打二十大板,送到江南,告诉魏渊,再有这种事发生,千里迢迢,我也要去江南杀他。”

德叔摇了摇头:“世子爷,老奴说句不好听的。您若执意这样做,只会让世子妃更怕您。”

“怕?”陆观阙冷哼,根本听不进去一点,“她若真的怕,也不会把我引到那地方。”

“你还觉得她怕么?”

德叔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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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孟悬黎在床上醒来,浑身乏力,勉强睁开眼,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谁在那?”

“世子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