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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阙猛烈颤抖,将外袍脱下,用洁净那面裹着她的身子,将她抱起:“你是我的,你不能死……”

出来那一刻,澄居彻底倒下去,陆观阙背后的火,猩红里略带着黑,像太阳和黑云同时出现在天空,大相径庭。

“去,去请余太医……快去!”

陆观阙似乎蹭到了火星,背后热辣辣的,像血肉里长出了荆棘丛,拔也拔不出来。

他一步紧一步,踉跄着身子,将她放在床上。正要给她盖上被褥,眼前一黑,彻底倒了下去。

夜半时分,老天爷猛地打了个喷嚏,骤雨如天河决堤,轰然倾泻,淌在庭院里。

陆观阙醒后,得知她还没有醒,便走到了匪石居。

屋里唯有余太医和小丫鬟,见他来了,着急道:“世子爷怎么出来了?”

“她为什么还没醒?”陆观阙冷声问道。

余太医眉头紧蹙,望了望陆观阙,叹了一口气:“浓烟太大,加上世子妃的头受到撞击,所以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幸好抱出来的早,若晚了半刻,只怕连命……”说到这儿,余太医下意识闭上了嘴。

“没死就好。”陆观阙克制着翻涌的情绪,悄然走近床榻,“她什么时候能醒?”

余太医依言答道:“这得看世子妃能不能撑下去了。若能撑下去,也许明日就能醒,若是撑不下去,也许……”

“闭嘴。”陆观阙连忙打断,摆了摆手,低沉道,“这几日你住在府上,若外面人知道了这件事……”

“微臣知道。”余太医撇了撇嘴,行礼告退。

窗外雨声愈来愈大,内室满是潮湿的气味,孟悬黎静静躺在床上,像一块失去色泽的珍珠。

陆观阙将她的身子往里抱了抱,侧躺在她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半响方道:“阿黎,你执意不出来,不肯低头,难道是……”

“想用自己的死,报复我?离开我?还是逼死我?”

“不过……”

陆观阙扯了扯唇角,想要抚上她的脸,但转念,将手放下来,狠戾道:“我得告诉你,无论你是生还是死,从今往后,你都别想再离开我。”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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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太阳明晃晃透过窗子,洒在匪石居的地面上。

陆观阙端着药进来,见她还是没有苏醒的痕迹,摇了摇头,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窗外低低掠过几只燕子,像飞来了几把剪刀,剪去那段不太美好的回忆。

陆观阙把药放在案几上,一手从后面环着她,一手执起勺子,要给她喂药。

见褐色的药溢在她的唇角,无法喂下去,陆观阙面色幽深,直接喝了一口,捏住她的下颔,逼她吞咽。

孟悬黎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慢慢睁开眼,陆观阙恍惚对上她的眼睛,脸色转阴,加深了这个算不上吻的吻。

见孟悬黎神思飘忽,一直看着他,陆观阙松开她,淡淡道:“这里不是阎王殿,你没死。”

孟悬黎蹙眉,顿了顿,摸着自己的唇,眼睛溜溜转,最后在陆观阙侧脸上。

她细弱道:“你是谁?”

此话一出,陆观阙猛然低头,眯着眼,似乎想把她看穿:“你……你不认识我?”

孟悬黎点了点头,眼睫扑朔:“我怎么在这里?”

陆观阙心里闪过怀疑,轻哼道:“你不在这里,你还想在哪里?嗯?”说着,他将她放在床上。

见她实在乖巧,陆观阙倒有了兴趣,遂搬来圈椅,落座于上。

“怎么,阿黎把自己给忘了?”他语气讥诮。

“阿黎……阿黎是谁?”孟悬黎靠着枕头,弯曲小腿,胆怯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