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爱人,缓缓闭眼。
那个晚上,辛苦下属打回来的粥没有派上用场,放到冰冷,也没有一双眼睛睁开。
谢燃也跟着一起,滴米未进,滴水未入,温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人比以及睡过去之前,更加的憔悴。
无言,她努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你没有睡会吗?”
在空荡的病房响起熟悉的声音简直就是谢燃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转头,轻轻回握住她的手,还未出口,声音就已经发哽,“饿了么?”
“不饿……”温声慢慢摇头,心疼的眼神看向谢燃,低声道,“你过来,我们睡会——”
“我不睡。”谢燃摇头,“我要去一趟队里,一会伯母过来,我拜托她炖了点汤,所以……不饿也要喝点。”
轻轻的,带着嘱咐的话语,温声轻轻应了一声,看向谢燃,两人的目光相互都有着担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温声在此时此刻,觉得眼前好像有一道隔阂。
长长的一道隔阂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温声看着男人带着担忧走远,自己落在原地,眼神恍惚。
床那边是谢卓云,她看了一眼自己满身绷带的腿,缓缓动了动,虽然很难动弹,但是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犹豫一下,她还是花了很久的时间让自己站起来。
“云云。”她走到谢卓云的床边,光是下床,然后走到这里坐着,就花费了她绝大部分的力气,现在她连想办法搬个椅子的动作都做不到。
何况,她现在只剩下一只勉强可以动的手,还是,不容易动弹的手。
就这么站着,看着小小的脸蛋,但是脑海却忍不住闪出一个画面,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孩子落魄在地上翻找着垃圾,哪怕只是得到一个被泥水浸染的黑麦馒头,也当成是珍馐佳肴,珍惜啃着,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保住自己的命。
那个画面实在是太过于真实,就像是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般,温声每一次想到这个画面,都会几近崩溃。
她在哪里,谢燃这个父亲在哪里?
为什么会害得自己的孩子落入这个境地?
她满心的不解,然后想起自己刚刚在陷入危险的时候,一心寻死的念头。
温声缓缓闭眼,不敢相信,哪怕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想要去死。
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些怎么处理都处理不明白的事情,死了就可以结束所有的一切了。
脑子一个又一个的想法轰炸她的大脑,温声紧紧闭眼,凝视着眼前孩子的脸庞,只有看着他,只有看见他,她才能够冷静下来,意识到,她很不对劲。
就这么站着看了五六分钟,最后打扰这一切的寂静的是杨娴。
她接到了谢燃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叫家里的王姐煲汤煮粥,自己再跑去谢家大包小包的拿东西。
除了她,还有柳烟,因为谢团长的家属被劫走了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军区。
私底下的闲言碎语肯定有,但是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说,人家背后的靠山这么大,没有一个人敢多嚼舌根。
杨娴手里一直都有钥匙,是之前谢燃给对方备用的,怕的就是什么危急的情况,这个关头上也顾不上什么了,杨娴匆匆开门,大步走进小夫妻两的房间,进去前还不忘记嘱咐闺女,“你去拿暖水壶,搪瓷盆,水杯,再给孩子掏两个玩的知道没?”
“知道。”
柳烟应了一声,直接走进厨房里。
房间里,杨娴生疏开始找起了衣服,大人的,孩子的,全部打包成一个包袱,打结捆好,临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想起自己没有拿鞋子,拍了拍头,转身去拿放在炕边的软毛线鞋。
这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包袱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