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2 / 3)

烂铁的零件,竟然真的奇迹般地组合成了床的雏形。

除了几个需要用电钻打孔固定的地方,池洺川懒洋洋地进来帮了下手。

其余时间他都像个真正的监工一样,在阳台门后吞云吐雾。

祁默的沉稳和高效与池景烁的咋咋呼呼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甚至很快就掌握了电动螺丝刀的用法。

嗡嗡嗡的声音响过,一颗颗螺丝被精准地拧入孔位,动作干脆利落。

“我滴妈,默哥,你上辈子是木匠吧?”

池景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除了递个零件,他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床架终于成型。

池洺川掐了烟,拉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用下巴指了指墙角,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往墙角再搬一下,然后把床垫放上去。”

“还要搬?!我不行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池景烁立刻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控诉地看着自己的亲爹。

“爸!你明明可以自己来!为什么非要压榨我们两个刚成年的青春少年!”

池洺川完全无视了他的叫嚣,找了个极其敷衍的借口。

“年轻人就该干点体力活,锻炼身体。”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

“而且我是老年人了,腿脚不好的。”

听到这句,池景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而祁默却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身形高大、怎么看都不像“腿脚不好”的池洺川。

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床的一头,弯下腰。

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服从。

池景烁没办法,只能苦着脸走到另一头。

两人合力将沉重的实木床架抬起,一步步挪到墙角。

放下床架后,又一起把那个厚重的床垫抬了上去。

“砰”的一声,床垫落位。

池景烁也跟着“砰”的一声,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了崭新的床上。

嘴里念叨着:“我死了……别管我……让我随风而去……”

祁默则站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目光很自然地投向了那个悠闲的“老年人”。

池洺川眼里带着笑,恰好对上他的目光:“累着了吗?”

那句轻飘飘的问话,明明是再普通随意不过的关心。

却让祁默感觉心跳失速了一拍。

池洺川的眼睛很好看,眼型偏长,瞳色很深。

此刻因为带着笑意,眼尾微微上挑。

那份平日里的慵懒和冷淡被冲淡了许多。

祁默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看向地面。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

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声线,低声回答:“……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搬那么重的床,手臂现在还酸着。

但在这份带着笑意的注视下,所有的疲惫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而躺在床上的池景烁,正沉浸在“我要累死了”的悲伤情绪中。

他翻了个身,继续用他那夸张的语气哀嚎:

“我累!我累死了!爸,你得补偿我!晚上我要吃火锅!麻辣牛油锅底的!”

池洺川看着那终于被装起来的床和收拾整齐的房间,心想。

倒也不是不行。

就当,庆祝他久别重逢的安宁了。

*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外飞速掠过。

拉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