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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执教拿出一叠小册子,让谢俗盈帮忙分发下去,自己拿着另一叠小册子,分给那几个新弟子。
给老弟子的是考前重点,给新弟子的是新生须知。
谢俗盈拿着册子,转身往老生那边走,每走到一张案前,就抽出一本递过去。
老生们接过册子时的姿态都很熟稔,有的随手就翻开,一目十行,有的则先往封皮上吹了吹不存在的灰,才翻开一页一页细细过目。
白潋拿到册子,接过便翻开看,一眼看过去全是自己学过的,忍不住晃晃册子,笑得像小人得志。
感谢九年义务教育!
拿到新生须知的新弟子们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过去,就怕看漏了什么,一个个都全神贯注,张执教很是欣慰的看着他们:“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叶菘蓝把《新生须知》平展在案上,指尖先在封皮上顿了顿。
麻纸的糙面蹭着她的指腹,比晒药的石板更细腻些,带着点淡淡的草木浆味。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那几个字上,指腹反复碾过那几笔弯勾,把这几个字都看得眼熟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要是让白潋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就一句——
太监逛青楼,有心无力。
叶菘蓝没什么文化,她字也不认识,又没敢问张执事,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太凶了,没什么耐心的样子。
她打定主意,在她自己摸清楚册子上都写的是什么之前,紧跟着其他人行动。
散课时,张执教的戒尺在案上敲了三下,老生们起身行礼的动作行云流水,新生们也赶紧盯着前排的师兄师姐,见他们先拱手再弯腰,也慌忙跟着学。
众人鱼贯而出,叶菘蓝攥着那本《新生须知》,跟着他们走,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一处有很多木人桩的空旷广场上。
叶菘蓝偷偷抬眼,见老生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有的走到木人桩前,活动着手腕脚腕,有的则蹲在地上,用手指在石板上划着什么,像是在记招式。
他们自己有自己的练习节奏,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去告诉新生他们要干什么。
这时候,天边飞来一道剑光,张照拎着一捆木剑来了。
“是张师兄!”圆脸姑娘先认了出来,眼睛一亮,拽着同伴的袖子就往前凑了半步。
叶菘蓝也跟着抬头,这才看清青年的脸,剑眉星目,额角有颗小小的痣,正是入宗那天领着他们去爬问心阶的张照师兄。
张照跳下昙光剑,把手里的木剑往地上一放,剑捆“哗啦”散开,露出几把打磨得光滑的木头剑来。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咧嘴一笑,看着比讲台上的张执教亲和多了:“我来给你们送剑。”
像看到认识了很长时间的朋友,新弟子们一下子围了上去,拘谨一扫而空,叽叽喳喳的说话。
“这是给我们的吗?”
“为什么这个剑不是铁的?”
“新手练剑,先用木的。”张照弯腰解开绳结,随手抽出一柄递给最前面的圆脸姑娘,“铁剑沉,没练过的容易伤着自己。这木剑轻,就算脱手了,也不过疼一下,不碍事。”
白潋原本在旁边砍木桩呢,这时候看到张照来送剑,多看了几眼。
当她看见那小姑娘毫无防备的接过那边,在张照手里看着轻飘飘的、像小孩儿玩具一样的剑,没忍住笑了一下。
只见圆脸姑娘笑着伸手去接,她的手刚握住剑柄,张照就松了手。
“咦?”她惊呼一声。
木剑意料之外的重,她赶紧双手抱住,胳膊肘却不由自主地往下坠,手腕被坠得弯成道弧,指节都绷出了浅淡的青筋。
原以为是根轻飘飘的木头片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