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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底,俯身牵动抽屉。

抽屉许久未开,发出“吱呀”一声,灰尘迎面而来。

白虞眼底的愠怒消散,继而转变为诧异,想不到池羡还有“透视眼”的功能。

也不知这“透视眼”能否传授给她……

抽屉里有个盒子,池羡伸手拿出盒子,抬手拍拍盒子上的灰尘。

灰尘散落到白虞纤长的眼睫,白虞忙不迭后退几步,眼底的气愤还未消散,只觉池羡在公报私仇。

池羡抬手掐断盒子的锁匙,发出“砰”地一声,盒盖崩开,定睛看是一张泛黄的宣纸。

他轻悠悠道:“这里有两张信纸。”

伶舟诩和棠溪冉正在桌前仔细翻找,耳畔传来久违的少年音,蓦然回首,眼底充满了希望。

池羡拿出两张信纸,抬手将信纸展平,横放在桌前。

一前一后,那张宣纸散发着淡黄色,仿佛留存了很长的时间,而另一张信纸干净无暇。

淡黄色宣纸落笔处写着卿漾的名字,干净无暇的信纸写着关南浔的名字。

白虞眸底升起不安,抬手捻起宣纸,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面。

薄唇翕张:“南浔,东宫近日迎来了颇多大事,可我总觉得心慌。那日在后花园偷听到寒殃殿走水,我深知这是一场阴谋,可我亦无可奈何,天道有缘,想来你我自有重逢那日。”

棠溪冉“嘶”了一声,若有所思道:“走水?莫非卿漾是因走水而亡?”

“阿漾,你会平安无事的,此事不全是你一人之错,都怪我,怪我无能为力,连妻儿都护不住。你放心,若他们赶伤你一根发丝,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池羡捻起那张干净无暇的信纸,寒眸微敛,似是看穿一切,淡淡道:“这张信纸许是关南浔来不及送出去,抑或送信之际卿漾已亡。”

“走水?玄火……”

白虞垂眸,抬手支撑着瘦削的下颌沉思,喃喃道:“关南浔投靠司徒时泽,炼造玄火的目的是为了给卿漾报仇?”

池羡轻轻点头,寒光落在桌上那副侵略皇族计谋图上,唇角勾出讥笑:“关南浔设计皇族计谋图,借用玄火的力量摧毁皇族,真是愚昧。”

他垂眸忆起阿娘,眼眸愈发凉薄,甚至觉着惋惜,东宫该被摧毁的,这也是他的心愿。

“原是如此。”

伶舟诩蜷起分明的指节,捏紧掌心垂落的宣纸,捏得皱巴巴。

……

临近晌午,厢房外飘来馨香。

那是一股淡淡的抹茶香,白虞深吸口气,清香飘入腔内,仿佛能洗刷全身的疲倦。

“咦?”

棠溪冉斜坐在椅前,翻阅着经册的手忽然停下,猛然抬眸道:“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梨花香?”

阳春三月,梨花绽放。

白虞手中捻着书册,缓步走出厢房,探头望见镇口生长着一棵高大的梨树,树枝横生,枝头生长着旺盛的梨花。

安阳镇的孩童蹲守在梨树下,前几日刚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土壤依旧湿润。

妇女环手抱着一筐梨花,拍了拍孩童的圆头,眼神警告孩童不许玩泥土。

白虞感到有趣,放下书册来到梨树下。

池羡半倚在书架旁,余光留意到白虞的离去,翻阅着经册的手忽然顿住,敛眸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白虞盯着妇女手中的梨花筐,疑惑问道:“为何要摘取梨花?”

镇民们瞧见白虞的身影,纷纷停下手中活,眉开眼笑道:“白姑娘有所不知,在我们安阳镇呐,每年三月梨花盛开,便是做梨花糕的最佳季节,过时不候。”

“原是如此。”

白虞唇角勾出浅笑,仰头望向梨树,梨花纷纷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