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温清水提着一盏精巧的提灯站在门口。
光晕映照着她娇俏的脸庞,她目光扫过谢凝夭空无一物的双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质问道:“沈师兄给你买的糕点呢?”
谢凝夭此刻心乱如麻,根本无心应付她,只冷淡地应道:“扔了。”
“扔了?”温清水一个箭步冲上前,攥住谢凝夭的手腕,“你疯了吗谢凝夭!沈师兄为了给你买这些,还被七杀长老罚了戒尺!你就这样扔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怒火,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竟然有人......同她讲良心?
温清水的质问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谢凝夭的心脏。
前世她为沈言白承受过鞭刑,替代了堕魔后的反噬,甚至是仙魔两道永无止境的追杀......
她像一个亡命的赌徒,在夹缝中求生,仙门视她为叛徒孽障,魔族逼她成为灭世利刃,她拼尽所有,才在那绝境里劈开一条的活路!
结果呢?
等来的是沈言白扬言要诛杀魔尊。
她不甘心!
将他强行囚禁在身边,用尽手段也要将他据为己有。
临死前好不容易心软一次,决心放他自由,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沈言白毫不留情的穿心一剑!
到底......谁没良心!
谢凝夭猛地甩开温清水的手,温清水在拉扯中踉跄后退,手中的提灯脱手而飞。
“哗啦啦!”一声脆响,摔落在石阶上,暖黄的光晕瞬间熄灭,只余一地狼藉。
谢凝夭眼底阴冷,她微微倾身,逼近脸色惊愕的温清水,道:“扔了,又如何?”
“你当真是魔怔了!”温清水被谢凝夭的气势压得心头发慌,强撑着,道:“你为他险些丧命!如今他这般补偿,你为何偏要戏弄于他!”
“补偿?”谢凝夭嗤笑一声,“他拿什么补偿?区区几块糕点,便想一笔勾销,随随便便打发我吗?”
温清水被谢凝夭威慑住。
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平日的小打小闹尚可,真动上手,第一个逃。
眼前的谢凝夭与白日那个黏糊糊唤她“清水”的模样判若两人,此刻的她阴晴不定,令人胆寒。
“我......我随口说说而已。”温清水声音细小,脸色煞白,不敢对视。
她慌乱地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散落的灯架,低着头,不敢逗留快步离去。
谢凝夭伫立在原地,胸中怒意更盛,暗暗道:沈言白,当真该死!
原本,她打定主意在武试之前尽量不与沈言白过多纠缠,权当是施舍他最后几日时光。
可他偏偏却像块甩不掉的膏药,总是在她眼前晃悠,那故作温顺的姿态,无一不在挑衅着谢凝夭,让她忍不住想变本加厉地恶整他,撕碎他装模作样的脸!
午后的藏书阁,紫檀木书架高耸至顶,投下大片阴影,空气里弥漫着陈旧墨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谢凝夭被罚抄的经书才完成两遍,手腕早已酸痛难耐,心情烦躁,她伏在宽大的书案上,眼皮沉重,正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一道颀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恰好挡住了窗棂透入的光线。
谢凝夭头也不抬,极其不耐烦道:“走开!”
沈言白却置若罔闻,不仅没退开,反而又向前半步,将几盒精致的食盒轻轻放在她堆满经卷的书案一角,温声道:“师妹,尝尝吧,这次......是热的。”
谢凝夭:“......”她缓缓抬起头,用一种荒谬的眼神打量着沈言白。
前世她怎么没发现,仙门首徒,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