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了?”
月竹显然不愿多谈那段惨烈的过往,只是垂下眼帘,应了一声:“嗯。”
沈言白凝视着她,心底思量,神器器灵与主人之间,往往存在着生死与共的紧密联系。主人身殒,器灵也会随之消散。
像月竹这般,主人早已陨落,她却依然灵体凝实,存留于世,实属罕见。
然而,见月竹不愿谈及这个,沈言白也不再追问,转而道:“那么你可曾听闻过魂咒?”
月竹闻言,缓缓摇头:“不曾听闻。”
沈言白直接道出目的,道:“我需要你的相助,解开此咒。”
月竹竟没有犹豫地颔首,应道:“可以。”
谢凝夭:“?”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
这未免太过顺利!
谢凝夭忍不住上前一步,质疑道:“等等!你就这样答应了?”
月竹反倒被她问得一愣,脸上浮现出困惑,道:“你费尽心思将我带至此地,甚至不惜以李西月母子的性命威胁,逼迫我助你寻找神器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如今我应允了,你反倒不满意了?”
谢凝夭被噎了一下,一时语塞,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低声嘀咕着,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窘迫,道:“我还以为需要用什么交换”
月竹神色平静,道:“交换谈不上,不过我需要在此之前留在李西月的身边,守护她的孩子,直至他的生命终结。”
“这是我的魂誓。”
谢凝夭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什么?”
沈言白却在此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谢凝夭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看向月竹,声音沉稳道:“行,待到那时,还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谢凝夭还想再追问些什么,沈言白却依旧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谢凝夭感受到那细微的力道,即将出口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她咽了回去。
月竹目光扫过两人之间的互动,问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谢凝夭心头不安,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道:“如果李西月的儿子遭遇不测,你会消失吗?”
月竹沉默片刻,坦然道:“会。”
她没有欺瞒。
魂誓的束缚刻在她的灵魂上,若李西月的儿子因她守护不力而死于非命,那便是她违背了誓言,灵体必将消散于天地间。
然而,神器本身并不会因此湮灭,她是器灵的存在,根源系于她的主人。
当年主人陨落,她本该随之湮灭,是主人弥留之际,拼尽最后一丝神力,将一缕残魂寄于簪中,才护得她灵识不散,得以苟延残喘。
但这终究是逆天之举,根基不稳,漫长岁月里,她以行医济世,积攒功德滋养着主人那缕微弱的残魂,才勉强维持着这份脆弱的平衡。
若能完成魂誓,报答赵江离的恩情,这份报恩的功德便可滋养主人的残魂,她也能存续。
若魂誓失败,守护失责,不仅她自身灵体将溃散,主人那本就微弱的一缕残魂,也将彻底湮灭。
“那”谢凝夭听到月竹确定的回答,她张了张嘴,想问她若真的消失了,神器会如何?她还能否帮他们解开魂咒?
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对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对方?
她是利己的,她渴望得到帮助,渴望解开魂咒,倘若是前世,或许她会不顾一切的困住月竹。
然而此刻,面对月竹,她心底的那份利己,让她难以启齿。
谢凝夭怔忡地想,她变了。
可这变化究竟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