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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鉴 烬天翼 60041 字 1个月前

十八岁前,日日浸于严苛训诫,常为稚子所难承。其课业之艰,纵使成人亦觉棘手,包含谋断韬略、武备操演、军机调度、治*政方略,桩桩晦涩难懂,稍有疏失,便遭惩戒。鞭笞之痛,常伴晨昏。她若想得一日休歇,除非自家姐妹能代她受训一日。

据闻巫二小姐自懂事起,每月都会代长姐受训一日。

巫亚停云低头擦去眼中泪意,看向白衣人道:“且先生与那位幕后之人虽为君子之约,但日后他凭借‘西羌蛇子’之名实掌穆尔嫣部大权,倘若图谋不正,我等也握有‘蛇子早已身死’的把柄在手中。”

端木闻言亦是颔首。

巫亚停云最后笑了笑,惨恻着眸光道:“至此,这场战事持续五年余,于今终于尘埃落定。”

叶齐身死。

西羌三部皆退。烧当部落争权不休,早已递来和谈书;先零、卑湳两部消殒,合为穆尔嫣新部于扎陵湖畔为首,聚拢了诸多小部族。如今也已暗中约定和平。

巫亚停云平声道:“该回朝了。”

此桩战事起于天隆九年暮秋时,结束于今日天隆十四年十一月,五载有余。

“将士们无人会想在边关过冬。”巫亚停云转目看向了窗外沉沉的天空。“已入仲冬……此时启程回京,应该刚好过年吧。”

三日后,中军凯旋回京。

左相文墨染于端木若华面前请示后,又征得蓝苏婉同意,于毕节城外的孤崖下亲手挖出了叶绿叶的尸骨,薄棺收敛,一路入京。

老将郭沅率五万宿卫军留下镇守边线。

出发前一日,影老寻到南荣静,于暗处跪下道:“禀少主,属下从冷丘山崖南面的涧水中救起了一个人,是凌王义子之首叶萍……因顾念影主昔日恩情,属下给他指了去漠北的路。他与他将寻之人,正是中军眼下命人在全力追捕之人。”

青年闻话只不言,脸上表情始终冷凝。

影老低头再道:“少主但有不允,属下立时追上去杀了他。”

“不用了。”南荣静转身行出了暗处,头也不回道:“这些事我不想过问。以后我不叫你,你管好影网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影老沉声以应:“是。”

回京一路无事。

近京郊,骁骑营统领穆流霜纵马匆匆赶到端木若华所坐的马车旁:“端木先生,左相大人呕血了!烦请先生去前面马车里看看!”

他靠近马车时,马车内原本静坐于车窗旁的少年人立时戒备起来,绷紧了全身肌肉,手已按剑,被白衣女子强形压住了手腕。“枭儿,不可。”

遂变温顺。

文墨染所乘的马车紧随于载着叶绿叶棺椁的马车之后,白衣人掠身而至,入马车前,本能地抬首看了一眼前面车帘下隐约露出的漆黑棺身,方入马车内为文墨染看脉。

黑衣少年被端木若华强行要求留在师徒二人的马车中候她。

马车内,文墨染呕血后已然昏迷。端木若华见得他的面色,心下便沉。

指尖凝着文墨染腕间的凉意,看着昏迷之人唇上暗红的血渍,眸光只更沉。“他的脉细若游丝,沉伏若坠渊之石……这绝非初次呕血能成的脉象。本是久病元亏之人,心神易累,气血较常人不足……今番已然气血耗散,心脾似朽木……他已郁积劳神至五内皆伤。”

穆流霜听得脸色寒白,巫亚停云闻讯也已赶了过来。

端木若华抬头看着二人道:“他应是早已心存死志,强撑至此,或许便为了眼见战事平息……”顿了一瞬,端木若华续道:“还有把绿儿的尸骨带回洛阳皇城安葬……”

“眼下战事已平,待到心中另一桩余愿了结,他心中那口气应当便松了。”

言下之意,后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