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应坐在轿子前愣了好一会儿,上花轿时丫鬟并没有将盖头给她盖上,红色的盖头被她拿着手心,她反复揉捏着,在带不带上犹豫了一下,轿门被踢了一脚。
只这么一下,温应盖上了红盖头。
轿门被掀开的那一瞬,温应没有听见昨日的那一声冷笑,就好像那只是她的错觉,唢呐声在耳旁响着,成婚的对象递来了一截红绸,她跟着对方走进了喜堂。
大家都像是被设置好了所有行为模式的机器人,到了指定的位置停下,然后喜婆喊着:“一拜天地。”
拜了三拜,对拜时温应瞧见了对方的鞋子,是黑色的长靴,长久的风吹日晒使得他的鞋面颜色变了些。
说起来,新婚的话什么都要穿新的吧?
她想着,但很快自己又被新郎官领着走进了喜房中。
坐在喜床上的温应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自己是该温柔小意还是应当开口说些什么话。
她思索着,喜房的门被人关上。
温应又一次被人丢在了喜房中。
这还是温应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无所知,醒来就被人领着成亲,身边的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讲,那些丫头婆子像被下了哑药,连句碎嘴的话都不说,坐在轿子里温应只能听到被吹响的喜乐。
新郎官是个哑巴,随行的是哑巴,来观礼的宾客是哑巴,喜婆只会讲那三句话,被送进喜房后那些人甚至都不会多说一句什么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话,然后她就被丢在了房间里。
太奇怪了。
温应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她感觉肚子有点饿。
想了想,她扯下了红盖头,屋里点着龙凤红烛,桌上有放着点心、花生、莲子与合卺酒,窗上贴了红字剪出来的喜字。
温应走到一边捡了块糕点,放进口中刚咬了一口尝到了味道她便皱起了眉头。是桂花糕,但是不好吃,身体下意识地在抵触着这个东西。温应没把咬下的那一口吐出来,而是默默咽下去然后将未完的那一块放到了盘子的边缘上。
她并不是多么挑剔的人,就算是再难吃的东西只要是目标给她的,她都能面不改色吃下来然后说一声好吃。她并不挑剔,但现在她无法接受一块糕点……那么只能是这具身体挑剔了。
获取到了信息,温应走回床上重新坐下,然后将红盖头给自己盖上,规规矩矩当着自己的新娘子。
温应并没有等来新郎官,她睡着了。
然后在一片吵闹中醒来的,有人拉扯着她,温应累得想推开拉着她的人,但四肢无力,她推不动。
睁眼的那一瞬,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然后她就看到了老妪在教训着丫鬟,而她正被人拉扯着穿上红嫁衣。
温应:……
温应觉得自己累了。
头冠好重,嫁衣好重,被人拉扯着穿上衣服好累,重复坐轿子拜天地进喜房好累。
没有人能够理解温应的人,屋里的人像是机器,遵循着主人设置的程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之前的事情。
温应再一次被领到梳妆镜前梳头,这次的梳头婆婆下手有点重,温应隐约从镜子里看见了那一把木梳上缠了几根发丝,而站在她身后的婆婆在瞧见她头发的那一瞬,脸色变了变。
大概是在羞愧自己技术的不娴熟吧。
丫鬟走过来的时候,温应以为是要出门了,很配合地准备站起来,但那个走过来的丫鬟低眉顺目地站在她的面前拦下了温应要起身的动作。
“姑娘先用膳吧。”
这是前两次完全没有的剧情。
温应不禁打量了面前的丫鬟一番,是之前扶着她出院门的那个丫鬟,对方一脸平静,瞧不出任何的情绪,就连让她吃饭也像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