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来越奇怪了。”她放下胳膊,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从臂弯里闷闷地传来。
“和你学的。”沈述言手下愈发用力。
“这是殿下留下的……死一次都抹不掉。你再用力,也只是徒劳。”今黎说这话时,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原本没什么可害羞的,可沈述言反复尝试了几次,又抬起身子细细打量。
他看得那么专注,却一言不发,倒让她无端窘迫起来。
今黎很少这种时候羞涩的,看着她全身都都浮起异样的粉色,沈述言心底那份无名的焦躁,竟奇异地被抚平了几分。
他忽然觉得,不必着急。
慢慢来。
那些曾试图引诱她的人,他若逼得太紧,反倒像是给了他们在她面前扮演受害者的机会。
何必去赶,何必去争。
只要他在她身边。
只要他始终在她身边,他便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
“那我在别处留一个,好不好,宝贝?”沈述言一面说着,一面已扶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坐好。
如同过往无数次那样,这问题本身只是一种形式,他从不等待她的回答,话音未落就会自己付诸行动。
“随你。”今黎懒得理会,偏过头去。
沈述言的鼻梁很高,不久便蒙着一层细密的水光,像被添上了一道多余的高光。
他起身时仍攥着今黎的脚踝,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手肘支在冰凉的琴盖上,垂落的发丝如帘幕般披散周身,恰到好处地掩去了那一丝难以言明的不自在。
被拉到浴室后,今黎已经犯困了,但这困意很快又被驱除,给她穿衣服后,沈述言将那张结婚登记表塞在她手里。
今黎手指跟没长骨头一样接不住它:“我再想想。”
沈述言既已做到这一步,她便非去参加大选不可。
距离选举还有一年,不代表她会输。
更不会输给一个‘Omega’。
omega需要他成为支柱和他真正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是两回事。
“钟瑜在家里的实验室,去楼下找她吧。”沈述言为她系好外套的最后一颗纽扣,指尖在领口停留片刻,“等你拿到全部配方后……”
他近乎是靠在今黎身前,语调恳切。
“还会回来吗?”
……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没事。”沈述言不知是在安慰谁。
他的脸颊也带着未褪的红潮,耳朵上被今黎抓出来的痕迹在灯光下格外分明。
今黎将那张结婚登记表折好塞进口袋,转身欲走,却被沈述言拉住手腕。
她讶然回望。
沈述言没有说话,只是捏住她的脸颊,在侧脸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让我看看这次要多久才会消。”
今黎摸了摸那处咬痕,心下想着,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走到钟瑜面前时,痕迹已经消散。
今黎曾有一段时间,极度抵触沈家这纯白色的实验室。
冰冷的金属柜,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还有那些穿着白大褂、总是抓着她打针的人。
各种各样的针,刺进皮肤,注入未知的液体,她受过那么多苦,流过那么多泪。
让她当一当首相又怎么了?
“很多Beta都在医疗院学习和工作,因为稳定,也没有过多的危险。”当她通过三道气密门,踏入沈家二楼那间纯白得令人窒息的实验室时,钟瑜正背对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很小的时候,家人就告诉我,‘你是个Beta,一定要去医疗院工作’。”
钟瑜穿着略显宽大的白色实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