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信,随即又伪装成由信鸽送来然后要求你们带着我师尊立即回山?”
“是这个意思。”
两人对视一段时间,叶云盏直起身来。方濯苦笑一声,自觉有点荒谬:“不用说我都知道是谁干的……他只是与我在幻境中见过一面,是如何模仿出我的面庞和体态的?我本以为无论怎么样,他应当也是将锅扣到云意身上,却不曾想原来他还有别的打算,早就有了算计我的主意。”
“任何事情都让云意做,无论怎样都显得过于单调,”叶云盏冷笑道,“太枯燥的事情他才不做,燕应叹挺喜欢搞创新和开玩笑。当然,无论是将这么个高帽子扣到云意还是扣到你头上,振鹭山都不会相信,他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你不用担心,没人怀疑你。”
说着话,他将脑袋往下低了低,似乎有点焦躁。方濯比他更焦躁,只是他也知道振鹭山上护短习性,更何况人人都知道他和柳轻绮关系如何,自然也不会有闲工夫再在他身上瞎胡乱怀疑。但是被莫名其妙拖下了水,任谁心里也不会高兴,方濯肺里难免有点烧,感觉五脏六腑都因此而猛地上升三度。但好歹他还有点素质,没骂人。这倒是让叶云盏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生气,憋住了?”
“人都快气烧了,”方濯说,“那又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就这么去魔教总坛取他燕应叹狗命。”
叶云盏闻言,笑了一笑。随即他摇摇头,将茶杯捏起来,又朝桌子上咣地一放,语气又变得有些生硬起来:“所以,我来,是替我师兄跟你道歉的。”
“啊?”
方濯脖子向前一伸,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叶云盏硬邦邦地说:“跟你道歉。”
“谁?”
“柳轻绮!”
这个名字方才如一把利剑骤然劈开了眼前重重迷雾,将方濯从迷沼之中吊着后脖颈倏地提起来,重见天日。他有点奇怪,又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尖,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有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他跟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他的问题。”
“当然不是他的问题,”叶云盏说,“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托我代劳。”
方濯抬头朝着叶云盏看去,此刻他这个同龄师叔的表情看上去很不情愿,但是比方才好多了,应该只是郁闷。叶云盏的脸就像一张调色盘,太多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郁闷就是脸色铁青但是眼角向下耷拉着,明显没有精神,与生气时涨红的脸色天差地别。他很少会主动应和方濯的话,此刻却点了点头,嘴角向下撇着就没上去过,说道:
“我也觉得,他何必向你道歉?差点伤了他的人是你,让他腰伤复发的人也是你,为什么他要向你道歉?”
方濯的心跳猛地快起来。叶云盏接着说:
“但是那能怎么着?他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他跟我说是他的恩怨牵扯到了你,结果影响到了你的声誉。反正就是为了这事儿,他想跟你道歉,但是不知道你接不接受,所以由我先来问问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方濯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如太阳东升西落,一会儿停一会儿起,一会儿又光芒万丈,“我不能说接受,因为他的这个道歉本来就没什么理由。他的事,既然已经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那牵扯到别人是必然的。我愿意被他牵扯,不会觉得麻烦或者是被损害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个结果,应该是我给他负荆请罪才是,他……”
“他当年被人一掌拍下高台没有人接住他导致他直接摔了个瘫痪落下旧伤一直到现在所以当时没有及时拦住你以至于让你在客栈面前丢了脸,”叶云盏不换气,珠子似的吐出来,随即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说,那我来说,我知道他因为这事儿最愧疚,但他不愿意说,所以我来跟你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