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睛,惊魂未定地看了眼茶杯,转头怒气冲冲地警告叶云盏:“不会用词就别瞎用,吓死我了。”
“他收你做徒弟,还是大徒弟,又怕你受伤怕你累着,对我这个师弟都千叮咛万嘱咐,”叶云盏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瞧,半晌不动,“要是没看上你什么,他能这么干?”
“性质不一样!”方濯涨红了脸,“别说了。”
“做个类比而已,你还真当真了?”叶云盏说,“哼,当时掌门师兄就是这么问我的,这么看来你还有点素质。”
“这么问你的?”
方濯有点没懂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还是师门传统?
叶云盏撇撇嘴,语气颇为无趣:“当时我爱闯祸,一天到晚不消停,师兄师姐或多或少都揍过我训过我,只有轻绮师兄不动手,还劝别人也不动手……哼,当时魏涯山就问我我师兄看上我什么了,哪有他这么问的。”
“那你怎么答的?”方濯哭笑不得。
“我没怎么答,”叶云盏眉毛一扬,翻了个结结实实的白眼,“我直接一口水吐他脸上了,正好让他清醒清醒。”
“干了我想干的事,”方濯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挨揍了!”叶云盏莫名其妙又提高了声音,“你高兴了?”
方濯诚恳地点点头。
叶云盏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他,手指直颤抖,好半天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说话了。”
“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跟你说话了,”方濯回敬他,“从现在开始我只会跟你用手语交流。”
“神经病。”
方濯没接话,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也许是为了更好地履行承诺,叶云盏直接一转身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屁股像是沾了树胶,腿在乱晃,身体却动也不动,牢牢地粘在椅背上。
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方濯觉察到他这气来得奇怪,整个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点就着,心下里也想不懂,索性打算等他稳定下来再说。由是又将笑话书拿起来,打算缓解尴尬,顺势打发下时间。却突然听到叶云盏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师兄说后天带你回山,你准备准备。”
方濯说:“你一辈子……”
叶云盏猛地一回身,一把提起来茶壶,大概是打算等他说出口就将茶水尽数浇到他头上。
方濯审时度势,没讨打。他将剩下的话爽快地咽回到肚子里,能屈能缩,高高兴兴地说:“行。”
“别傻乐,”叶云盏说,“我来是有正事儿的。”
“一刻钟前我就知道了,”方濯说,“这不是……”
叶云盏又提起茶壶。
方濯闭了嘴,抬起手投降,示意自己不打算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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