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方濯的下一步动作。那枪尖寒光凛凛,只瞬息之间就到眼前,姜玄阳当机立断,仰身避过,那腰硬挺挺地往后一折,又极为迅速地起身,刀锋宛如一道山峰的脊背,劈了一把阳光,眼神在这短暂的战局中盯紧了方濯的腰眼,上半身还没来得及完全直起,刀锋就已经横扫而出,直冲着方濯腰眼而去。
方濯却骤然提了一条腿,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转了个圈,一脚踏到姜玄阳背后,顺势一掌,将其拍出数尺之外,掀起一阵尘土。
姜玄阳反应迅速,虽然被方濯背后劈了一掌,但却还是即刻间便做出了对策,一手抓住擂台栏杆,刀柄抵于地上,借此停了冲势,不至于让自己摔下擂台,随即一回身。
方濯正看着他笑。他的额上也覆了一层薄汗,手掌紧紧握着枪杆令自己站立在数尺之外,嘴唇因为方才的发力与切磋而微微有些发白,此刻正微笑着看着他。
“阁下刀法娴熟,习得明光派武学绝学,出招悍然,反应迅猛,在下佩服。”他笑眯眯地说,“为了表示尊敬,在下左思右想,决定让您三招。”
他声音不大,但却足以传遍整个观景台,当即四下一半哗然,一半寂静,数双眼睛目睹了此般天高地厚,却又津津有味地等待着,将看此等“不知天高地厚”与“初生牛犊”的对决。
姜玄阳的脸色本来就阴沉,如此一来更像是被人泼了一层泥水,半张脸都肉眼可见的黑了。振鹭山那头还在喊,只作是给大师兄撑场子,可方濯一说这话,声音也渐次消弭下去,廖岑寒与唐云意嘀咕两句,当师兄的拍了师弟的后背一下,似乎要催着他去做什么,可却半途被柳轻绮的声音所截断了。
“你们怎么不喊了?”柳轻绮有些意外地看向弟子们的方向,“现在才是给你们方濯师兄讨面子的时候,怎么,一个个突然变成哑巴了?”
几个弟子彼此与彼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随之唐云意第一个贯彻落实师尊的指示,一口将螃蟹塞到嘴里,连嗓子都不必清一清,白着喉咙又哇哇叫起来:
“大师兄加油!”
廖岑寒紧跟其后,此刻他脸上那不安的神情已经消失了:“大师兄上!大师兄牛逼!”
这几个弟子听出了柳轻绮的弦外之音,也不再有其他的顾虑,当即场上又掀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师兄”浪潮。云婳婉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草草看了擂台一眼,便转头冲柳轻绮笑一笑,道:“这话倒是狂,也是你教的?”
“我?我可没教,”柳轻绮道,“他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我嘛,不过就是他这些年来推波助澜的一个,上不得什么台面。”
“这话说的,我就不信阿濯没有半点模仿过你的做派,”云婳婉笑道,“他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柳轻绮像是突然被触碰到哪个机关,眼睛一瞪,“啊”的一声哀嚎出来。他拿扇子一挡眼睛,整个人顺着轮椅往下一滑,好像要把自己埋进地底似的,低声哀求道:“师姐,放了我吧。”
“干嘛要放了你?”云婳婉意味深长地看他,“你当时可有段时间都成了修真界的佳话呢,这么好的事情,你也不跟你徒弟多吹嘘吹嘘?”
“陈年旧事,又因何再提?师姐,真的,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就从观景台上跳下去以身殉道,让你看看血是绿的还是红的。”
柳轻绮耷拉着脑袋,看着已经快要哭了。云婳婉哈哈笑出声来,却也当真放了他,不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膝盖,转眼又看向擂台。
二人之间并没有等多久,方濯的那句话彻底激怒了姜玄阳,如果说他之前尚有试探方濯实力的意思,现在却就是实打实的仇人之间分外眼红。前三招确然是让了,姜玄阳提刀劈来,方濯手上转了一圈枪杆,两刀挡了,一刀旋身而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