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少年意气与寡廉鲜耻(1 / 7)

其实最初柳轻绮死活闹着不收方濯。这就好像一对新成亲的夫妻在最开始不愿意要孩子一样,他还没玩够,不想承担这些责任,孩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累赘,会阻碍他玩的脚步。

可这孩子死缠烂打,明明已经被左右两张脸都啪啪删了两巴掌,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上凑。

柳轻绮没办法了,他去找魏涯山。魏涯山正襟危坐,认真得像个茶壶。他分外宽容地听完柳轻绮加着阴阳怪气又混着抱怨的请求,思考了一会儿以后,谨慎地说:

“收了他。”

柳轻绮的表情就像见了鬼。

“收了他,”一向最疼爱这个小师弟的魏涯山对他露出了疼爱的微笑,“你也是时候该收徒弟了。”

柳轻绮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自己。他慢慢地说:

“我二十岁,是时候,该收徒弟了?”

魏涯山点点头。

于是柳轻绮用自己的方法表示了抗议。他无时无刻不缠着魏涯山,立志要把他烦死。魏涯山吃饭的时候,他要跟着,开会的时候他要坐在旁边,就连魏涯山打坐的时候,他都要在屋顶上坐着,闲着没事就踢两脚砖瓦,或者是踹两下树干,一定要烦死他。

最艰苦的时候魏涯山整夜整夜地在房里批复文件,喊他回屋睡觉,柳轻绮不,他搬个小板凳坐在魏涯山旁边,一个劲儿敲锣打鼓,甚至还斥巨资买了只唢呐,输入特殊指令,一看到魏涯山就发疯,开始叭叭叭地吹,从《黄土情》吹到《百鸟朝凤》,最后连《霓裳羽衣》都吹出来了,吹得魏涯山不得不抬头,无奈地看他:

“你这唢呐怎么吹出琵琶曲来了?”

“哦,”柳轻绮也被它吵得够呛,只是表面功夫不能断,他得维持着这虚假的坚强,“它刚去德音门进修了一番。”

魏涯山接着低头批复文件:“德音门最近在学《霸王卸甲》,你这唢呐有点落伍了。”

柳轻绮怒不可遏,觉得自己和唢呐都受到了侮辱,立志要为唢呐报仇。

他在这唢呐曲中扑上前去,一把抱住魏涯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让不让他走?”

魏涯山哭笑不得:“好好的孩子走什么呀?”

柳轻绮说:“我不收他,你让他走。”

“你收他,不会有问题的。这孩子脾气好,性格特别棒,天资在新一辈里绝对能排得上第一,你收了这个徒弟,未来不怕脸上没光。”

“那我也不要,我要脸上有光干嘛?”柳轻绮说,“我就想玩,他一来,我就玩不了了。”

魏涯山把他从身上摘下来,无奈地叹口气。他笑着说道:“怎么玩不了了?他和你年纪相差不大,撑死也就四岁,心思又活络,懂的东西多,你们两个人玩,不比你在那自娱自乐有意思?再说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玩够吗?你可是从刚上山就玩到现在,轻绮,整整二十年了。”

“他第一次入门之战都没过,”柳轻绮语塞,开始强词夺理,“那你、你不能把这么一个人塞给我。说不定他心态不好呢。”

魏涯山啼笑皆非:“他心态要是不好,那这整个振鹭山就没有心态好的了。轻绮,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方濯第一次入门之战没拜师,人家不就是冲着第一去的吗。当时他都进前三了,结果后来半招之差输给了鸣妤,心里不服气,回去又练了一年,今年如愿夺魁,春风得意的,就是冲着你来的。”

“那他第一次就可以来,为什么第一次不来?”

“因为那回他不是第一啊,”魏涯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人家就是尊重你,崇拜你,想当你徒弟。所以觉得不是第一拜入你门下不好看,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吗。”

柳轻绮脸上白一块青一块。他有点生气,可又不好说什么。这孩子他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