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喝,但是不至于上头。可瘾倒是真的,杯子刚一脱手,他就觉得有点不舍。想再喝两口。没喝过酒的人向来都是这样的,一旦品尝到了此类味道之别致,便很难脱身。但还没等他拉架,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再次缓和下来。和平大使方濯接着说:
“你从来不关心我,老三也不关心我。所以你们啥也不知道。”
“哦,哦,好的,”廖岑寒真诚地说,“以后一定多多关心你。所以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你也不知道。”
“对。对。”方濯说,“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
唐云意不禁一阵无语。廖岑寒嘴里嘟嘟囔囔的,连连点头,一面说着“同是天涯沦落人”,一面又抱着坛子要往自己酒杯里倒。唐云意赶紧拦住了他,还喝呢,脑子都给喝没了。
他在这忙着让廖岑寒不至于醉死在酒里,头还没转,就听到旁边传来极大声响的咕咚一声。方濯一头摔在桌子上,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这年轻人用手臂垫着侧脸,昏昏沉沉地半闭着眼睛。他的额头都像是被缩短了一半,嘴巴里像是要吐泡泡,另一只手正趴在桌上,朝着酒坛进军。他慢吞吞地说: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我说了,你们又一定要打死我。”
“不会的。”
“到底是谁啊?”
唐云意虽然想把他拖出去,但他又很好奇。这个时候还不趁人之危就根本不是男人,更何况这可是方濯的把柄啊。他可从来没见到过方濯有对谁表达出来过这样的心思。他本想借着这一机会旁敲侧击出来,好以后拿这个当小尾巴让方濯给他当牛做马,从而实现全世界三师弟站起来的伟大宏图,可谁料方濯听到他的问话,却突然警惕起来。他眯着眼睛,趁唐云意不注意,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谁啊?”
“……”唐云意劈手夺下他的酒杯,“别喝了。”
方濯抬起手,指指他,又指指廖岑寒,最后落到自己鼻尖。他瞪着一双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明明是趴在桌子上,却依旧一副摇摇晃晃的姿态,露出那种醉鬼特有的浑浑噩噩的表情来,目光拉锯一样在唐云意脸上割出来数道口子,最后一翻眼皮望向天花板,嘴巴里像是咬着一条棉裤,含含混混地说道:
“说了,你们都知道。其实仔细看看,都知道。全知道。”
他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就我不知道。”
说完话,他的头就往下一砸,脸贴着木桌子,一声也不吭了。
廖岑寒对此进行了醉中才子的深刻锐评:“像个螃蟹。”
唐云意也伸手抢了他的酒杯:“我的哥,你也别喝了。”
说真的,再喝下去,这两个人喝死在屋里事小,真喝到觉得自己马上就能羽化登仙了所以肩并肩手拉手去跳崖事大,唐云意当机立断,这边缴了酒杯,那边抢了酒坛,不顾那一头扯着嗓子不知道在唱什么的廖岑寒,跳下椅子将它们放得远远的,这时候才来得及数数地上的酒坛子,一、二、三、四、五……真能喝。唐云意瞠目结舌。他是真的感到十分不可思议:都这么喝了,怎么还没死呢?
在那一刻,唐云意从未有过的对于人体科学产生了深重的敬佩以及巨大的兴趣。事实证明人比他本身想象得要坚强得多,就算是眼白里都满是烧酒、指甲盖里轻轻一掀都能淌出白酒来,他还能傲然挺立。而同时,人体也可以超越一切人们以往的认知,比如一个人就算是睡了也可以不被任何声音打搅到,安静得就好像已经下葬数日;而同时也有着令死人奋发图强的歌声,如果有人将路过此屋,一定会把这看成一个巫术师的巢穴。廖岑寒将脸贴近窗边,对着美好灿烂的阳光一阵乱叫,震得唐云意耳朵疼。他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