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讲讲少年人的爱情(2 / 6)

根没有羞耻心。他心里连跳都不跳一下,照样盯着,柳轻绮就与他的目光对视一段时间,方濯毫不留情,迎难而上,直至将柳轻绮看得将眼神缩回去,瑟瑟落败。

“你有病啊,”柳轻绮说,“眼睛不舒服?”

“那你盯着我看干嘛,你眼睛也不舒服?”

“我什么时候盯着你看了?为师的目光只看该看之人,不看无脑之人。”

“放屁。”

柳轻绮早习惯了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只当没听见,接着整理他那乱糟糟的书桌。一些画了一半的山水画躺在上面,被柳轻绮一手拢到掌下,随便团团,便丢到一旁。

方濯看他看够了,就顺手从桌上抄了一本书,身体向后一仰,翘了个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看着。柳轻绮的屋子里从来没什么正经玩意儿,之前方濯曾在这儿翻到过一本《增广贤文》,堪称是柳轻绮那鱼蛇混杂(从未有过龙的存在)里面唯一一本还算得上是配备他身份的书,当即热泪盈眶,以为此人终于浪子回头、改邪归正,打开一看,好极了,确实是“增广贤文”,只不过是一个叫“曾广”的人,闲的没事干写的几本民间话本故事。扉页上真真切切写着:

曾广闲文。

更不论包着四书五经的外皮的话本子,一看柳轻绮少年时期绝非善类——要不然自己稍稍动点小心思都被他一下子就能发现呢。方濯盯着那些废弃的画,心想,都是他玩剩下的。

此时距离花岭镇一事已经过去半个月。柳轻绮的身体是彻底好了,他开始恢复以往的生活规律,自从魏涯山给他开后门不再让他上课之后,柳轻绮就基本上没中午前起过身。观微喜欢他,给了他点面子,不至于让他将灵魂也抽空,作为报偿,也就是稍稍抽走了一点他的体力。但这下可给了柳轻绮借题发挥的机会。他只需要抱着枕头,往床上一躺,用手一按眉心,把自己的额头处按出一道小小的红点来,就能在其他人走进门的瞬间装出一副虚弱无比的神情,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来了。可惜我身子不好,染了风寒,现在正高热呢,又无法起身迎接你了。”

人家看着他就抿了唇,一句话也不说。他将额头往上一送,指着自己眉心,闭了一般的眼睛,看着即将死去:“你看,烧得中毒了。”

那人就愣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反正柳轻绮的德行谁都知道,强按着他让他干活,现在是唯唯诺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狗急跳墙。

只是他也不是不管所有事,有的事情他也管的。

这还得从那一日解淮一声不吭,提着剑闯进方濯的屋子说起。

那时候方濯正和他两个师弟坐着。唐云意在花岭镇中没受什么伤,除却那只眼睛被揍成鲶鱼了,但在方濯“眼睛既然肿了就会变得更大”的谆谆教导之下,他半信半疑地顶着这紫眼圈出去晃了大半天,被笑得唾沫差点都打在脸上。半个月后是好了不少,但这心理创伤倒是极大,那天估计也是想想气不过了,越想越生气,于是起身气势汹汹地跑到方濯屋里去,要跟他决一死战。

结果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两声熟悉的声响。他当即放慢了脚步,贴着墙面走过去。窗边坐着两个人,此刻正大敞着窗户嚷嚷着。先是廖岑寒的声音传来,他听起来很兴奋,并且运筹帷幄:

“小。”

另一个声音阻拦了他。

“大。”

“我说小就是小。并且是四。”

“不可能,”这是方濯斩钉截铁的声音,“一定是大。押十三。”

“是四怎么办?”

“不可能是四。我刚刚扔出四来了。”

“扔出一次四,不代表再扔不出来四。就是小。四。”

“四?”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