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却被方濯一搂肩膀,轻飘飘往外一拖,便离了门数步远。
“干什么?”
林樊要挣扎。方濯一把按住他。
“好了,别折腾。林樊,不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吗,说他心里头有气,撒出来比不撒好。我也是这么觉着。以前有人劝我师尊,也是说,‘撒出来比憋着好’。在蔓城他受的委屈够多了。不摔东西,就由着他撒火吧。”
一席话,说得林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此话不假。有说柳泽槐二十几年,从未受到过这种委屈。这甚至和他的少爷身份无关。柳泽槐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也是在天山剑派上修炼了多年的,单一个靳绍恒就能杀他的锐气,如今在蔓城吃瘪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问题就在于,叫他吃的实在是有点太多了。蔓城城主仗着天山剑派不能撤走,给他得罪的可不轻。一个楚惊楼就足以叫柳泽槐心里邪火直冒,后来更是叫微生守一横插一脚直接杀了楚惊楼,又叫他被靳绍恒好一通骂,更是怒不可遏。他本就不是受气的性子,蔓城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给蔓城好脸色。蔓城仗着他们没法撤兵,他也仗着蔓城没他们不行,天天阴阳怪气到处开火,结果一不留神火就烧到别人身上,把大家都吓得战战兢兢。
方濯最开始也有点不适应,尽管知道柳泽槐心里憋着气,却还是私底下嘀咕了好几句。不过很快他竟然就看开了:伺候谁不是伺候?反正柳轻绮以前脾气和他也差不多。权当提前演习了,与生死相比,小事而已。
想到这儿,他心下一动,反而愈加的难过:柳轻绮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他也不是没给振鹭山写过信,只是去了就没有回音,好像家里对他的来信就一点儿也不重视似的。不过方濯倒也能猜测其中原委——这是柳轻绮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乃至于是魏涯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柳泽槐同魏涯山倒还在通信,只不过对柳轻绮的状况一字不提,反倒是说了两句祁新雪和楼澜,说他俩养伤养得差不多了,如果柳泽槐需要,可以派一个过去。
柳泽槐为此只能苦笑。某日同方濯提起此事时,说:
“我倒是想借德音门主,可是他给的出来吗?你们振鹭山现今自己都自身难保,我若是贸然开口,岂不又给魏掌门添麻烦?”
“不过,我倒是真可能有个能借来的人。”
柳泽槐思忖片刻,眼波流转。望到他身上的时候,方濯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摸摸鼻子,有点窘迫。
“好了,小青侯,您就别拿我玩笑了。”
“哟,这时候知道喊我‘小青侯’了?”
“我这人没规没矩,之前冲撞过您,您别介意,”方濯道,“我有时候都直接喊我师尊全名。”
闻言,柳泽槐咔的将扇骨往桌子上一磕。
“这能一样吗?那他妈是你老婆!”
“啊?”要说方濯有时候也是呆愣,这时候倒是不解柳泽槐言语中奇异的阴阳怪气,反倒突然害羞起来,“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是你小青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柳泽槐望他面上飞红,不分场合的就一副刚定亲的大姑娘样,见着就来气,拿扇子猛地往他额头上一呼,“你师尊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就他这么个人,叫他离开门派出来走两步都能要了他的命,他能乐意当上头那个?”
柳泽槐心里有气,话说得糙,没加一点雕琢。方濯愣了一会儿,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捂着脸低着头溜走了。
只不过方濯向来知道,有些事情,开了头,就没法再停下。他心里头门清,明白柳泽槐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柳轻绮,甚至开他俩的玩笑,就说明柳轻绮肯定没什么大事。至此,他那自从听闻振鹭山来信后便始终堵在喉咙口的一口气终于叹出,整个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