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手指紧紧攥住柳轻绮的手,可却就在握紧的瞬间便被一道剑气骤然隔开。柳轻绮手握剑柄,杳杳已不知何时出鞘一寸,寒光隐隐触目惊心,可更能吸引人的目光的却是拴在剑柄下的一条鲜红的剑穗。这剑穗丝丝严密,鲜红如血,很难不让于朗深的目光定格些许。但闻啪的一声,剑锋再度归鞘,周遭气流再度平稳下来,可于朗深已同柳轻绮就此相隔了十尺之宽。
于朗深的脸色终于白了些许,摇晃两下,嘴唇张了又合,分外不可思议。柳轻绮收起剑,转身离去,没再回头看他一眼,他知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保留些体面。于朗深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望住他的背影,可最后还是狠狠一咬牙。
他很想冲着柳轻绮的背影再大喊一声我是不会放弃的,但最终还是没喊。因为他明白无论他说什么柳轻绮都绝对不可能回头。而他自己很清楚,现今也许唯有一件事,只有一件事,才能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转变心意——
于朗深将手抵在耳廓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迅速给什么人传音:
“上官师兄,上次左长老给我的那个信物还在你手中吗?”
上官敛回复得很快:“在。自打大师兄去后,我便一直牢牢放在怀中,没让任何人瞧见过。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要它。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取。”
“你要它干什么?”那头的声音骤然拔高,但即刻又明白了什么,急急劝道,“朗深,你万不要这么做。我们曾经发过誓,若非特殊情况绝对不能交出。现在境况未明,乾坤不定,你不要为了一个观微门主便——”
“我不是为了观微门主,我是为了我自己。”于朗深简明扼要,“承蒙魏掌门信任我们才得以不被排挤,甚至几日后还能跟随大部分弟子一同前往祁城。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诚心以待,不应当给他们隐瞒什么。”
“可是……”
上官敛纠结了一阵,但好似也觉得于朗深说得有道理,便不吭声了。两边沉默一阵,过了许久,于朗深才终于又收到了上官敛的传音:
“成。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东西除了魏掌门不可给别人看,连观微门主也不行。”
于朗深不说话。上官敛立即明白这是无声的拒绝,而一回想自己方才刚说过的话,两眼一黑。
“不是,师弟我说你……”上官敛一个头两个大,“你何苦呢?说难听点,你这什么毛病?以前在明光派那么多师姐师妹你看不上眼,到了振鹭山这么些好姑娘你也不愿意,你到底想干嘛?观微门主是好,但他一是个男的,二还比你大了将近十岁,你干嘛就非得可着他一个磨?不是师兄说你,观微门主近几日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说得也很明白,就是没那意思。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了,就观微门现在这个境况,谁知以后是否会……”
“好了师兄你别说了。”于朗深立即打断他,“我可以答应你不将东西给观微门主看,但是也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观微门的事了。我知道同观微门主扯上关系也许后患无穷……但我就是愿意。我就是喜欢他,和其他人、什么事情都无关。”
语罢,他立即掐掉传音,不再听上官敛接下来的言语。上官敛在那头又喊了两句,等不到于朗深的回应便知晓了大概,只好放下手,转头正对上罗夏的眼睛,看到她关切又好奇地望着自己,只好笑笑,找补道:
“我师弟。我师弟他——”
说到一半,话便卡在喉咙里。上官敛随便找个凳子坐下,抱住头长长叹出一口气,痛苦地说:
“他就这么个性子,大师兄还在的时候便多加敲打关照,结果他一走,这小子没人管得住,什么话都敢说。这下好了,来振鹭山没干什么事儿,先去纠缠人家观微门主。哎,不过我也好奇。”他一咕噜爬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