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今我来思(2 / 6)

在这时感觉到拥着他的人的胸腔鼓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方濯喉间低沉的鸣响。

“此时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师尊,给我抱抱,再给我抱一晚上。”

“……瞎说,”柳轻绮道,“不让我说丧气话,你自己反而说上了。那我是不是也该叮嘱你,不管多想,都不能去抱别人?”

方濯笑了:“说我?应该是我担心你吧。你好师弟好师姐那么些,有危机感的应该是我。等我走后,你身边还有个于朗深呢,这下可没人帮我拦着了,怎么办?”

柳轻绮斜睨他一眼:“要我给你个态度?”

方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柳轻绮装模作样思忖片刻,果不其然,方濯就有点急了,手上又掐了他一把:“这你还用想?”

这一下很轻,与其说掐,不如说是小猫挠痒痒。柳轻绮连连笑道:“不想,不想。好宝贝,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

“下辈子呢?”

“下辈子也就爱你一个。”

方濯不说话了,看上去是有几分满意。可他得了誓言,却也不似想象中那样安心。安静下来时,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半天后,方濯突然说:

“若我当真回不来,你要不就——”

“休想,”柳轻绮打断他,“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这辈子认定什么就是什么,生或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也不是非得叫人陪着,只不过这个人是你我才能接受。”

方濯哽了一下,用汗津津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他爱不释手,又翻身上来。或者也当说是不舍更合适。这浓郁的情感可以透过他的肌肤探出,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在冰凉的夜色中不断涌动着。柳轻绮抚摸着他的头发,没有催他早睡,而是安静下来。沉默在卧房之中愈显喧嚣,心脏与心脏贴在一起,沉闷如鼓点一般,像一场瓢泼大雨。

可能就是这样沉默地睁眼到了天明,也可能期间昏昏沉沉,不计其数地做了许多梦。总之,未来将至,谁也不可逃脱免俗。他必然去,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命运。月已西斜,夜色深沉。风吹动细雪扑簌簌落上楼头,振鹭山的夜晚起了微风。方濯抬手轻轻叩开窗户,借着飘动的帷幔低下头,又在身旁人的额角上落下一吻。他的喉头拥堵,心口沉闷,唯有那清淡的呼吸声方可安抚了结。他心里想着,我还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搬进庭影居来呢,你放心。可到底没出口。最后一吻落下的时候感觉像是悄悄与自己曾经的人生做了终结。未来是个痛苦、渺远而又令人心怀无限畅想的词汇。它将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寻到希望或微光,也可能就此落入深渊。

鱼尾稍坠,天光微亮。清凌凌的薄云踩着月色,揭开了白昼的第一层面纱。方濯在这将尽的寒夜中撑起身,目光落在床头的玉戒上。这一眼如同清泉流过面颊,让他一下子打起精神,心想,故事刚刚开头,一切还没尘埃落定。对于那个尚未到来的未来,我一定会让它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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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婳婉的脚程实在是太快了。无人跟在她身侧,她便不眠不休,赶到卫城时甚至连个停歇也没有。其他人赶到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早到了一日。此时正在屋内坐着看着什么,顺便歇一歇。听闻有人拜见她还有点纳闷,请人进来一看,两方皆是一惊。

她很是吃惊,但下一刻就明白了这是为何。赶忙侧身让人进去,要倒茶时,却被顾清霁按住了。她没说话,那流动着的眼波却说明了一切。云婳婉沉默下来,将手放下。她微微一笑,却叹了口气。

“你们何必跟来,”她摇摇头,“这算是我当时种下的恶果,又何必将你们牵扯进来。我分明同掌门师兄说过了,此来卫城,与振鹭山无关,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就说我应该写一纸命令,不让你们下山。”

“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