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了。半晌,才终于道:
“小青侯很信任你,我不信他从来没同你透露过分毫。”
林樊苦笑一声:“门主说的信任是指什么?若信任便是他做什么事都得叫我避过,我倒也算是他手下第一号亲信。”
柳轻绮只是正经事儿上脑子转得慢点,平常也不是真傻。林樊说到伤心处,难免有点自怨自艾的,那表情压根不用隐瞒,一看就能看出来。他现在举的例子,大概率只是近日,而非往日。要不他早就习惯了,压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近日里发生了什么,柳泽槐也不愿意告诉他,可他心里早有数。早在振鹭山时他便问过他,从许家嘴里撬出来这些信息,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可柳泽槐只是沉默,守口如瓶。
但他不说,不代表别人猜不到。柳轻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违了那所谓“君子之约”,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柳家百年基业,至今仍屹立不倒,必有些“特殊的传承”,他不信柳泽槐不知道,只不过是他宅心仁厚,向来不用。可事实上,有时温言软语只会招致祸端,而真刀实枪寻得源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柳泽槐会选择什么、使用什么,倒也无需他人挂怀。
只是他这一面从来没有给他人看过。或许他自己都没有看过。若传到身外,只会叫“小青侯”本人与那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既然柳泽槐不愿生出事端,柳轻绮也没那么热心,就非得同林樊一聊他自己的猜测,立即就想装死。他一瞬间变成了个聋子,听了几遍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林樊耐着性子重复两遍,可怜此人演技不错,点子却实在烂,若是个不认识他的人,说不定当真会以为他是个不幸的又聋又傻的人,只可惜在他面前的是林樊。
“……门主,”林樊叹了口气,“不想说的话其实可以不说的。”
柳轻绮大喜过望:“你知道了?太好了。我不想说。”
“……”林樊挤了挤眼睛,努力挤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是门主你也知道的,我对小师叔忠心耿耿。这件事情要是不说,闷在心里头我当真难受。门主你就行行好,就当救我一命。我保证不和小师叔说。”
柳轻绮啧了一声:“你看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不过一道陈年旧事,到你这儿就跟命扯上关系了。咱们说好啊,聊天归聊天,不许把命搭上。我不跟你小师叔一样,我没那么多钱赔你们家。”
“门主——”
“哎,别叫,受不起,”柳轻绮一抬手,那书卷哗啦一声往下一打,差点扇在林樊脸上,“你跟你说啊这招没用。方濯天天在家里跟我撒娇,我早就不怕了。越这死德行越没戏啊。”
说着便不忘初心,转头就要溜。林樊本来就不是这种人,只是寻思着投其所好,如今见柳轻绮进步飞快不吃这一套,便也连忙收敛起来,正色道:“但是门主,如果有事憋在我心里,我真的会难受死的。一难受我就会上吊,上吊就会死,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你还是得赔钱。”
提到钱这个事儿柳轻绮就来劲了:“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瞪起眼睛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门主,而是因为这是事实,”林樊道,“门主,我知道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很多不该由我知道的东西我也都已经亲眼目睹,我知道方少侠的血统,也知道燕应叹的一些秘密,而这些本来不是我这个普通弟子能知道的,可是事已至此,门主也不能剖开我的大脑责令我遗忘。所以,不差这一个。”
他本意可能只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柳轻绮,一件陈年旧事罢了,与这些关乎天下安危的秘密比起来不值一提,可柳轻绮却会错了意,话说到一半,他的脸色就立即沉了下来。
“林樊,”他说道,“你这还不是在威胁我?你是想说,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