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槐道,“只不过多给一个人罢了,这点钱,我柳府还是出得起的。”
“……”柳轻绮转移了话题,“他既然不愿意说,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柳泽槐叹道:“说来也巧,他家中有个小孙子,今年方满三岁。只是不幸得一样怪病,每至夜间便浑身抽搐如患了癔症,口中喃喃自语,说些他人听不明白的话,只叫人觉得可怕。这人心疼孙子,听闻我等身份后,便求我救他孙儿一命。”
“待到细细查来时,方知是这孩子被邪祟缠上,一到夜间就发作,也幸好是来的及时,不至于其血肉全被那邪祟吸干、其后取而代之。除来也不难,蹲守到夜间能抓住那邪祟,这孩子便可转危为安。后来这孩子一晚上不曾发作,他们全家便激动得不行,作为回报,方才将我带到后院,说了当年之事。”
叶云盏喃喃道:“如此,还是得心善才是。只不过有钱真好。”
“是啊,有钱真好,”柳轻绮说,“有钱让你知道了连我这个当徒弟的都不知道的过往。”
“也正是因为你这个当徒弟的,所以才有今日坐于此处,”柳泽槐道,“你知道的事情不少,也明辨是非,我不怀疑你的心。我可以告诉你,单凭此人所说,当年青灵山下的百姓实际上都知道青灵山顶隐居着一户人家,由于初来乍到,故而山上山下居民常帮衬。我正是听说那男主人姓柳女主人姓燕,才想到的你师尊。而现在他们已经各自散落天涯、不知去处,很难再验证。只不过这个曾经住在青灵山下的老人告诉我,当年大战将起时,是魔尊帮着他们离开了青灵山。也有人曾问过,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们曾经帮过大忙。”
“……其实,与你师尊是否是恶人相比起来,燕应叹有没有可能做过好事更让人难以接受,”柳泽槐看着他,叹一口气,“这样一来,便好似他所有的恶都成了一个笑话一样。可我们都知道他杀人如麻。可现在看来,他也救过人,至少是一个村子。只不过好人说不定也曾做过坏事,而恶人曾有两番正心思在身,倒也不稀奇。”
而言外之意,柳轻绮心里却清楚得很。他无声地叹口气,为柳泽槐现今的委婉而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是该感谢他因还顾念着自己而替柳一枕说好话,还是应当叹息如今境遇竟已至此。他也只能点点头,干巴巴地道声是,一颗心却在胸腔下不动声色地剧烈跳动,喉头微攒,抖了抖,很想对他说些什么。
柳泽槐也意识到他的欲言又止,示意他说。终于在犹豫许久之后柳轻绮才开了口,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营养也没有的——
“他虽是恶人,可此生并非只行恶,……我们可以给一些人改正自新的机会。”
一看他这就是在极度紧张下开始胡言乱语了。柳泽槐也叹口气,多少明白些他的心情,只点点头不多说。眼看着柳轻绮的手指握紧了筷子,神色有些呆滞,似是又魂飞天外,他也不敢再问。只转头对叶云盏道:
“你振鹭山近况如何?”
叶云盏迅速瞥了柳轻绮一眼:“还是那样。不过小青侯放心便是,只要我们还在,振鹭山就不会出岔子。”
说来也怪,柳轻绮不知为何突然在这时莫名其妙回了神,开口就接了一句:“你要做的事也不会出岔子。到底是什么结果,快说吧。”
柳泽槐一乐:“怎么着,走着神也能听见?”
“我来天山剑派也不是为了跟你扯皮的,”柳轻绮一反常态,神色微沉,突然变得有点暴躁,“快点吧,你要说的那些,我师尊,烟苍小姐,我徒弟的身世,云城现在的境况……”
他还没说完,叶云盏在旁边听着却呆了,好不容易听他一一列举完便赶紧接道:“不是,师兄,固然小青侯手眼通天,你来问这些是不是也有点过了?”
“哪里,一点也不过,”柳泽槐